安檀一直以為她獨自一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從前的經歷足以證明這一點,但懷孕之后,力不從心的時刻實在太多了。
就拿剛才來說吧,她以為腹中偶爾的抽疼是可以忍的,卻忘了這種事發生在地面濕滑的浴室里的話是很危險的。
容宴西沖進浴室之前,安檀其實是滑了一下的。
明明浴室里的拖鞋還是從前那雙,可安檀卻是越來越穿著不合腳了,她意識到是隨著孕期的發展,腿腳開始了水腫,心中五味雜陳。
身為婦產科醫生,她解答過無數病人類似問題,但親身遇到時,卻不能反過來安慰自己。
容宴西見安檀有些愣神,以為她還是不舒服,輕手輕腳的去拿了吹風機回來,就坐在床邊,給她仔仔細細的吹干了頭發。
“嗡——”
吹風機的聲音將安檀的思緒喚了回來,她想著先前浴室里的那一幕,尷尬的心跳都要過速了,這時就試圖說點什么緩解氣氛:“孕期偶爾會有不適現象是很正常的。”
話音落下,她往前挪了挪,借此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容宴西恩了一聲,專心致志的繼續替她吹頭發,自始至終目不斜視,哪怕她只齊胸圍著浴巾,一低頭就能看到雪白的肩膀和頎長的后頸。
安檀聽著吹風機的聲音,在這一刻感到了久違的安定,但心中隨之浮起的卻是疑惑。
容宴西該不會真的……不行了吧?
先前段艾晴說過的話開始在她腦海中來回盤旋,跟著一起閃現的還有四個多月前的那個夜晚,當時他似乎是先喝了鹿血酒,然后才有的后來的事。
如果沒有廣東客戶拿出來的那瓶酒,安檀覺得,她現在大概還能穩穩當當的在醫院工作。
這蝴蝶效應牽扯的真是夠廣。
容宴西不知道安檀心中所想,等確認她的頭發已經吹干,就算現在立刻躺下睡覺,也不會有頭疼的風險,這才把吹風機放回原處,然后替她拉好了遮光簾。
孕婦容易困乏,這會兒差不多該睡午覺了。
安檀如今只能側躺,晚上困了還好,但白天睡午覺時,稍微有一點陽光透進來都會睡不寧,還好他很快就想出解決方法,打電話找工人來把原本的紗簾換成了遮光簾。
若是換作旁人,在這樣無微不至的攻勢下怕是早就繳械投降了。
可偏偏安檀是親身經歷過從前那些污糟事的當事人,她不會也不敢再把傷害自己的權力交到別人手里了,哪怕這個人是看著已經徹底脫胎換骨的容宴西。
兩天后,容宴西帶著安檀一起去參加了在隔壁舉行的生日聚會,雖然來參加的只有他們三家自己人,以及代表段伯伯來送了禮物的段艾晴。
安馨年紀最輕,正是在意儀式感的年紀,在切蛋糕之前提議道:“把禮物拿出來一起拍個照怎么樣?現在網上可時興這樣拍了!”
聚會是容宴西一手籌備的,不僅安排人將安家的院子重新修整了一遍,還特意將聚會的地點安排在了二樓露臺上,至于橫幅和氣球之類的裝飾品,更是在親自過問后,把端水做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