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明了是意有所指,如果眼神能夠具象化,這時非在顧云霆身上戳出一排窟窿來不可。
顧云霆知道解釋也沒用,反倒會被誤以為是在掩飾,索性權當沒注意到他的醋意,自然回應道:“是啊,今天附近出了連環車禍,資深麻醉師都去搶救更危重的病人了,剩下我過來幫忙。”
“你這樣說就太謙虛了,誰不知道顧醫生醫術高明,去參加個醫學論壇都能跟宣講人聊到一塊去。”容宴西似笑非笑。
空氣里有了單方面的硝煙味。
剛好站在中間的林喬懷疑自己是誤入了修羅場,看看容宴西又看看顧云霆,想打個圓場,結果卻鬼使神差的問:“容先生,你來接安醫生回家啊?”
此話一出,她便自覺失的想改口了,奈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根本已經沒機會了,連忙局促的向安檀投去求救的目光。
救命啊,容先生看顧醫生的目光怎么比外面的雨還冷?!
安檀也有點受不了這氛圍了,她回望著林喬,出解圍道:“那我們就先走了,你跟顧醫生也早點回去。”
“好啊,安醫生再見。”林喬連忙揮手,然后一個勁兒的給顧云霆使眼色。
顧云霆心領神會,先行跟她一起往地下車庫的方向去了。
安檀對容宴西忽然的低氣壓已經是見怪不怪,左右不理會他的話,他自己很快就能調整好,見林喬跟顧云霆一起走,當即微笑著跟他們招手說再見。
容宴西沒忘記要對她的朋友表現得禮貌:“林醫生一路順風。”
他直接把顧云霆給忽視了。
安檀認為他此舉十分幼稚,正要勸他別這樣,等低頭看到他放在一邊的長柄傘尖端匯聚的水珠,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算了,她難道是第一天認識他么?
容宴西對安檀的情緒變化似有所感,側身對她說:“我們也走吧,這么晚還不回去,家里人會擔心的。”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兩家已經合成形式上的“我們”了。
安檀想起桂鳳枝,心中便是一柔:“說的也是,我下午就進了手術室,一直也沒顧得上跟媽媽說一聲,她現在怕是擔心壞了,從前我還在家里住的時候,只要遇到加班,都會先報備一聲。”
桂鳳枝婚后一直沒有工作過,基本上就是在照顧家里,過得是全職太太的生活,對于女兒的工作一知半解,幫不上忙,索性就提前準備好夜宵,和丈夫一起等著她回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安檀跟容宴西結婚。
容宴西在同桂鳳枝閑談時了解過這一點,這時便說:“你放心,我得知你是在手術室里脫不開身后,就先打電話跟桂阿姨匯報過了,讓她今晚不必等你。”
安檀跟他并肩往外走去:“謝謝。”
容宴西不聲不響的在走出大門外的那一刻撐開了傘,將她嚴嚴實實的遮在了底下,連發絲都沒有淋濕哪怕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