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墓園里能望到的人影就陳焱一個,他因此摘下墨鏡,低聲同已經(jīng)不可能回應(yīng)他的初戀女友說起話來。
“對不起,這段時間一直沒來看你,不過我有認(rèn)真想你同我見最后一面時說過的話,或許早在我為了往上爬而放棄你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jīng)不是戀人了,而是曾相依為命的親人。”
“至于我真正的愛人……大概就像你說的一樣,在我跟梁冰冰有了孩子之后,就已經(jīng)愛上她了,只是自欺欺人,這才會連你一起害怕,對不起,我會糾正這個錯誤的。”
陳焱無疑是對初戀女友心存愧疚的,但他的腦回路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人死如燈滅,現(xiàn)在他說這些話真是不怕把人給氣得活過來。
安檀和容宴西站了許久,直到他離開,才忍無可忍的出聲吐槽。
“他一定覺得自己很深情,跑來跟算是因他而死的前女友說這樣的話,正常人都干不出這樣的事。”她有點明白梁冰冰會拜托自己來給女孩子掃墓的原因了。
物傷其類固然是原因之一,但遇到這樣一個男人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容宴西想到自己竟然跟這樣一個人被相提并論過,表情也是特別的難看,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曾經(jīng)昏過頭,但絕對不會自以為是到如此地步。
陳焱已經(jīng)偏執(zhí)到了偏激的地步,這樣一個人怕是遲早會鬧出事。
兩人在確認(rèn)陳焱不會忽然回來后,將帶來的鮮花供在了這個因為陳焱的錯誤,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第三者,甚至因此放棄生命的女孩墓前。
安檀沒見過她,但想起梁冰冰對她的諒解和同情,輕聲道:“這女孩遇到陳焱,已經(jīng)是很不幸了,現(xiàn)在死后還要因為他的顧慮,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刻在碑上,真得是很可憐。”
“或許我可以幫忙。”容宴西并不熱衷于摻和旁人的閑事,但如果這能讓安檀好受些,他便會心甘情愿的去做。
無論是可能隨之而來的麻煩,還是陳焱的報復(fù),他全都可以不介意。
可安檀卻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拒絕.
“不用了,這些事畢竟是做給活人看的,況且現(xiàn)在沒必要跟陳焱對著干,我知道你不怕他,但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他多行不義必自斃,遲早會付出代價,我等著那一天。”
“好。”容宴西應(yīng)了下來,他唇角勾起一彎淺淺的弧度,是總算確認(rèn)了一件連安檀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事。
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她開始不由自主的關(guān)心起他的安危來。
容宴西的休息日有限,回到家里就進(jìn)了書房,是還要過問他已經(jīng)發(fā)了修改意見的方案和策劃書,而安檀則是收到了一個飄洋過海,從加拿大寄到這邊來的包裹。
安檀留學(xué)時去的是英國,在加拿大僅有的熟人就是梁冰冰。
這可真是出法隨了。
安檀直接拿著包裹進(jìn)到書房,然后當(dāng)著容宴西的面拆了開,里面裝著厚厚的相冊和一張明信片,相冊里都是寶寶的照片,背景與國內(nèi)很是不同,有幾張里面還隱約可見涂著艷色蔻丹的手。
梁冰冰素來精致愛美,哪怕是為了離婚忙得最焦頭爛額時,也不忘捯飭自己,這無疑是她的手。
安檀和容宴西仔細(xì)的翻看著相冊,見一段時間不見,寶寶已經(jīng)能由梁冰冰扶著走上幾步了,對每張照片都愛不釋手,直接把明信片忘到爪洼國去了。
直到某張照片背景里的手由一只變成了兩只,并且是十指相扣,親昵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