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梁先生雖然只比她大五歲,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渾身透著年代氣息,不過倒是很讓人安心。
一瞬間,她把自已急著要去做的事都拋到腦后去了。
直到荷花焦急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說話,喂喂喂……”
雖然沒開免提,可她的聲音一旦焦急起來還真是跟開了一樣。
容易這才想起這通打到一半的電話,連忙拿起來繼續跟她說話:“我沒事,就是……差點摔倒而已,今天的鞋跟有些高。”
荷花差點把嗓子給喊劈叉,這時聽到她的話,語調是低下去了,但話音里的擔心半點沒有變少:“那你腳踝有事沒有?千萬別忘了你高二那年崴腳的事,當時醫生說你可能會習慣性崴腳……”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這是把容易從前的事都給說了,聽得她無奈不已,小聲提醒:“荷花姐,梁先生……還在我這兒……剛剛多虧了他扶我。”
荷花的話音戛然而止。
當著外人,尤其還是剛剛被他們欠了個大人情的外人數落容易確實是不太合適。
不過荷花愣了一會兒,倒是很快恢復了以往工作中的爽朗態度:“梁先生,真是多謝你幫忙了。”
梁江冉本不欲打擾她們通電話,但對方都提到他了,他再裝啞巴就實在是不合適了:“舉手之勞而已。”
荷花聽到他的話音,生怕這個送上門的幫手跑了:“梁先生,我現在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
這話來得實在突兀。
容易試圖阻攔,但她們中間隔著個電話,她無論是使眼色還是直接掛電話,都實在是很不禮貌,無奈之余唯有試圖插話:“我一個人去就好。”
去找那個老騙子是她自已的事,況且多帶上一個人的話,萬一……
容易一顆心沉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本以為自已沒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噩耗,但如果她真得不是爸爸媽媽的女兒該怎么辦?她的出生并不是受歡迎的,而是伴隨著謊和眼淚,甚至促成了生身父母的死亡。
荷花趁她這短暫的猶豫跟梁江冉說上了話。
“梁先生,我實在是太忙,來不及開車過去了,能不能麻煩你陪容易走一趟?只是去找個人而已,你也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單獨去見那樣一個老騙子實在是讓人不放心。”
梁江冉沒有拒絕的理由,而是鄭重地承諾了下來。
等容易緩緩回過神,他們的電話都打完了,雖然是用的她的手機,聊得她的話題,但怎么看怎么像是他們兩個在打電話。
“梁先生,如果你有急事的話先去忙就好。”她難得老實了一把,像個收起翅膀的鵪鶉一樣勸梁江冉先回去。
梁江冉穩重妥帖,這時一句話就把她堵回去了:“可我已經答應了。”
君子一,駟馬難追。梁江冉自認是個君子。
容易若是換作平時,或許還有心力跟他掰扯一二,但她現在心亂如麻,哪里還顧得上去多想,只好隨他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