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他們四個在這兒見面原本也不是為了聚餐。
梁冰冰知道安檀和容宴西在寶寶的事上有所顧慮,等午飯吃得差不多了,跟早上有關的話題也聊完了,選擇主動提起這一茬。
“這周還有兩個工作日,你們愿意的話,我隨時可以陪你們去把領養手續辦了,之后寶寶就是你們的女兒了。”她看起來異乎尋常的平靜。
餐桌上傳來“當啷”一聲。
段艾晴手中的鐵質餐具掉到了盤子上,很顯然,她在來之前并不知道其他人要商量的什么事,眼睛都隨之睜圓了,倒吸一口冷氣道:“領養手續?梁小姐,你不打算要——”
她及時意識到什么,把余下的話給咽了回去。
梁冰冰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接了下去,她面帶微笑,目光平靜,看得出來是經過深思熟慮后才做的決定。
“其實我跟寶寶的母女緣分早在之前把她托付給安醫生和容總時就該盡了,如果我那時就選擇跟陳焱斷干凈,然后把孩子送走,之后的一切說不定壓根就不會發生,所以我想彌補過錯。”
餐桌旁安靜異常,別說是掉根針了,怕不是有人落根頭發在地上,都照樣能被聽得清清楚楚。
安檀昨晚差不多就做好心理建設了,可是被今天早上的意外打了個猝不及防后,卻是不能夠繼續心安理得的接受梁冰冰的好意了。
雖然她和容宴西已經跟寶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做夢都想成為寶寶真正的父母。
“梁小姐,其實我只做寶寶的干媽就好,她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你們血脈相連,永遠有一條無形的臍帶連著,我這樣說或許不太合適,但我真得只是不想你會為今天的決定后悔。”
安檀知道這話突兀,所以字斟句酌,從話音到表情都認真的不得了,她如今又有了身孕,對母親和孩子之間的羈絆有親身體會,單是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就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容宴西連寶寶的名字都起好了,聽到這話倒不至于以為安檀忽然反悔,也還是難免驚愕。
段艾晴有點搞不清楚此時的狀況,索性暫時的不出聲了。
梁冰冰抬手將一縷散發別到耳后,輕聲道:“安醫生,你果然還是發現我在強顏歡笑了么?我以為自己裝得很好。”
昨天晚上,她是在段艾晴家過的夜,本以為換個環境會心情好些,可結果也還是一樣的輾轉難眠。
梁冰冰在客房里睜眼到天亮,直到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投在地板上,這才閉眼小憩了一會兒,然后沒過多久,安檀的電話就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