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見她忽然變得多愁善感,轉移話題道:“梁冰冰留下了遺書和行車記錄儀,她不是被害死的,而是為了達成目標才不得不選擇這樣慘烈的結局,你看過之后,或許心情能變寬慰些。”
安檀不置可否的點了頭,然后她在骨灰寄存處大門外的木制長椅上,跟他一起看完了遺物中所留下的信息。
梁冰冰將遺書過塑后放在了隨身的挎包里,可見真得是早有準備,心意已決。
遺書不長,交代的內容也是簡明扼要,她說陳焱陰險狠辣,自己想要除掉他,就只有同歸于盡這一條路,所以就當她是要自私這最后一回吧。無論是誰看到這封信,都希望對方別難過。
在這封絕筆信的末尾,她把最后幾行字留給了僅剩的幾個還值得她在意的人。
“對不起,安檀,容宴西,請你們原諒我在最后時光中對寶寶的冷淡,我無數次的想過,不如就這樣吧,就算只有我們母女倆也照樣能活得很好,但陳焱的步步緊逼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
“我是她的媽媽,但除了帶走視她為籌碼的生父外已經沒辦法再為她做什么事了,所以請你們把這孩子的身世瞞住,就讓她以為你們就是親生父母吧。”
“我父母這次去加拿大,便是做好了背井離鄉的準備,想來有生之年都不會回國,就讓他們以為我是在歐洲散心時被別的男人給迷住,所以一去不回就好。他們年紀大,經不住打擊……”
梁冰冰事無巨細的把能想到的事情都寫了一遍,她寧可被當成是不孝女,也不愿讓父母知道,他們其實是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在最后的落款底下,她還寫好了兩個備選方案,一個是尸骨無存后的解決辦法,另一個則是遺體被撈上來后的處理方式。
“以防萬一,我把遺書備了兩份,如果我這次真得不幸飄太遠,等到寶寶生日那天,你們會收到一封電子定時郵件。”
安檀眼睫低垂,有水汽從眸底彌漫開來,直到淚珠啪嗒一聲滴落在遺書上,她才長長呼出一口氣,不失悲戚的開了口。
“之前是我誤會梁小姐了,我竟然以為她是真得對寶寶愛恨交織,還悄悄在心底埋怨過她,認為她對寶寶太殘忍,現在才明白,原來她竟是在怕自己會舍不得走。”
做心理準備是一回事,實際操作又是一回事,她總算明白了梁冰冰拜托段艾晴轉述的那句話的含金量。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陳焱這個父親對寶寶從來沒有好過,她擔心寶寶被他利用也算是沒辦法的事。”
梁冰冰是真得想不到別的更好的擺脫陳焱糾纏的辦法了,為了寶寶和她在意的人能不用擔驚受怕的生活下去,這才選擇了同歸于盡。
陳焱生性多疑,如果她不搭上自己,根本不可能騙得他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