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懿旨交由洪大監,親自呈給獻文帝看,她本人又取出了幾份保存著的太后書寫字跡,交由朝臣對比,以免生出作假的嫌疑。
內廷司是認識太后筆跡的,一看便知,太后這懿旨是真的,上面還有她的鳳印。
獻文帝臉色灰敗,手撐著膝蓋,“咳!咳咳咳……”
一口腥甜涌入喉間,他死死咬著牙,才將它壓制住。
隨即,穩慧姑姑又拿出另外一份懿旨,“這一份,也是‘太后’的懿旨,但字跡卻不是太后娘娘的,是皇后娘娘冒充所寫,皇后娘娘假傳太后的懿旨,賜婚藺小姐與宸王,實乃曲解太后的好意,太后諭旨,皇后娘娘有違宮規,責令其在鳳儀宮禁閉,反思己過!”
她的聲音不大,卻能讓滿朝文武,都聽的清楚。
所有人都不敢站出來為皇后說話,他們更不敢違背太后娘娘,因為他們知道,太后能夠在先帝死后任性的搬出皇宮去坐仙臺居住,是因為有她母家撐腰,太后母族戍邊多年,力量不容小覷,宸王當年都是從邊軍出身。
皇后敢假傳她老人家的懿旨,實在是找不痛快。
段玉恒再也忍不住了,出來與穩慧姑姑爭辯,“皇后娘娘豈是說幽禁就能幽禁的?她是我大晟的國母!”
“國母就可以無視宮規,忤逆尊長太后了嗎?”穩慧姑姑服侍過兩位國母,因此在段玉恒面前,絲毫沒有懼色。
倒是她的沉穩,襯得段玉恒有些急切,“可是皇后她……她若幽禁了,這宮中大小事務,誰來打理?皇宮豈可一日無主?”
“大人,您僭越了。”
穩慧姑姑眼神含著冷意,“皇宮之主乃是皇上,后宮乃是皇上的家事,何時輪到朝臣來指手畫腳,教皇上和太后,如何做事了?”
段玉恒連忙跪下,“皇上恕罪!微臣出不遜,但微臣只是為皇上擔心,若是后宮不能平穩,只恐皇上勞心勞力,病勢越發沉重了。”
獻文帝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朕恕愛卿無罪,朕的后宮……”
獻文帝眼中閃過一區陰戾,“穩慧姑姑,太后對后宮之事,可有安排?”
穩慧姑姑屈膝,沉穩答道,“太后口諭,皇后失德幽禁,后宮諸般事宜,交由賢妃娘娘打理,暫代執行皇后之職。”
“賢妃?”獻文帝心中不滿。
賢妃是四個一品妃之中地位最低的,在后宮極其沒有存在感,人也唯唯諾諾的,膝下的七皇子更是年幼才十歲。
讓她暫代皇后之職,母后究竟在想什么?
段玉恒更是有些慌亂,“那皇后娘娘要幽禁到何時?”
后宮若是落進了賢妃的手里,皇后定會式微,她在后宮的勢力,會慢慢被瓦解,段家也岌岌可危了!
她若不能再給皇上生下新的皇子,一個成日在府中發瘋的蕭彥辭,遲早會連累死段家!
穩慧姑姑看都沒看段玉恒一眼,便退出文德殿了。
她的冷漠無視,讓眾人發現,段玉恒是真大膽敢僭越啊,要是太后知曉起來,他敢插手后宮這兩句話,就能將他治罪了!
段玉恒心里也是急了,如今局面,實在不利!
獻文帝身體太差,只能把蕭清瀾和藺云婉的婚事應允了,吩咐內廷司,去替他們準備。
蕭清瀾說,“太后娘娘賜臣回嶺南成婚,這婚禮諸般事宜,臣自準備即可,只需皇上允準,臣與臣妻,在長安入皇室宗廟祭祀,入玉牒,敬告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