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了四五天,大軍先頭部隊已經(jīng)快到長安了,慕晚吟撩起車簾眺望,懷中抱著慕晚臨的骨灰,不由得落淚。
若不是這一場戰(zhàn)禍,若不是蕭彥辭野心勃勃,慕謙心思惡毒,她的弟弟,本該入朝為官,成為站在朝堂上,一顆冉冉升起的星。
可現(xiàn)在……
她懷里的骨灰盒很涼,涼透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要送他去哪,是葬入陵墓,還是送回長信侯府,交給慕若澤和林青蓮。
臨兒死之前,并未說。
可他似乎有放心不下的人。
慕晚吟看了一眼馬車前,蕭驚寒英俊挺拔的背影,差人去叫了他一聲。
蕭驚寒拂去一身晨輝,進了馬車,坐在慕晚吟的對面,看著她哭的核桃般大小的眼睛,心里便是一陣疼。
他伸手想替她拭淚,卻被她推開了,“別碰我!”
蕭驚寒知道她還在傷心,便低聲關(guān)懷,“別哭壞了身子,回朝之后,你也還有很多事要忙。”
傷兵要送去軍區(qū)醫(yī)院安置,她還要整理醫(yī)療記錄,呈報太醫(yī)院留檔,這些做起來都不輕松。
慕晚吟知道自己責(zé)任重,事情多,可她還是不能原諒蕭驚寒,“你說晚臨的尸首旁寫了兩個字,他寫的是什么?誰的名字?”
蕭驚寒說,“暮云,應(yīng)當(dāng)是個女子的名字,你回去之后,可以查一查,也許……是他放心不下的人。”
暮云。
這個名字很陌生,慕晚吟沒聽過,她一直以為慕晚臨牽掛的是榮家姑娘,可榮家姑娘的閨名……
她還當(dāng)真不知道。
她回到長安,剛剛存放好慕晚臨的骨灰,斂秋便匆匆趕來,面色嚴(yán)肅道:“侯爺,永安侯府和何御史府都派人來了,請您快去一趟,何御史夫人情況不好。”
慕晚吟拿起藥箱就立刻趕過去了,她到了御史府門前便有人來接她,一路詳細跟她說了何御史夫人的情況。
她被押上城墻的時候受了驚嚇,胎位不正,被營救之后又早產(chǎn),幸虧杭夫人會接生,在路上救了她和孩子一命,可緊趕慢趕的回長安,她產(chǎn)后失調(diào)又失血過多,現(xiàn)在全靠參片吊著一條命。
慕晚吟沖入房間,直接到何御史夫人床前給她把脈。
何御史和永安老侯爺原本頭發(fā)都急白了,可一見到慕晚吟,就像見了天神降世一樣,喜上眉梢,“太好了,夫人有救了!岳父,慕侯爺回來了,夫人有救了啊!”
何御史高興的抱著永安老侯爺哭了起來,永安老侯爺也抹了一把老淚,“老夫就這一個女兒了,她可不能出事。”
“兩位,莫要哭的影響了侯爺治療,不如先出去等著吧。”
兩道激動的男聲之中,女子的聲音,鎮(zhèn)定的格外引人注意。
慕晚吟一個抬頭,看到一抹沉穩(wěn)的背影,她將永安老侯爺和何御史都帶出去了,留下了聽吩咐的丫鬟供她差遣,她耳邊,便沒有煩擾之聲和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