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三味線引入日本之前,叫渤海琴,最早記載于盛唐時期的遼東的渤海國,宋史上也有過有記載,說其沉滯抑郁,腔調含糊,失之太濁。
我祖父對渤海琴相當喜愛,他曾經辦過免費輔導班傳授這種傳統樂器的彈法,但是并沒有多少人愿意學,年青一代的學子,更傾向于西方樂器,再加上三弦桿長,沒有品,音不準,學習起來也相當有難度,一直也沒有推廣起來。
漸漸地就連渤海琴的彈法也漸漸要失傳,今年過節回家的時候,跟我祖父聊起來,他喝了酒,拉著我說如果三弦在你們這一代喪失,你們將成為歷史的罪人。這句話讓我感觸特別深,后來我又查了不少資料,不只是渤海琴,像琵琶,箜篌,以及編鐘和筑等等,這些非常具有民族特色的樂器,其演奏方法正在慢慢走向衰亡,我想拍一部這樣的紀錄片,讓更多人看到我們自己的樂器,我希望它們不只存在我們的歷史里,更希望有人可以將它們傳承下去。”
很長的一段話,顏辰說起來慷慨激昂,之前的拘謹一掃而空,完全就像辯論賽上的辯手,月歌就算不懂這些樂器,也被他說得有了點責任感。
她伸手給顏辰滿了滿水,“現在年輕人有你這樣的想法的,不多了,你們導演系畢業,紀錄片應該不占優勢吧,你完全可以換一種題材,紀錄片的想法雖然好,但是以你現在的名氣,就算上映,也不會引起多大的轟動,你成名之后,再拍這樣的紀錄片,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顏辰有點猶豫,“我……我能說實話嗎?”
月歌有點驚訝,隨后笑道,“可以,想說什么都行。”
“其實我做事就是三分鐘熱度,這個想法最初我就只跟我爺爺提了,后來發現操作難度大,我一度想放棄,我爺爺就……罵了我一頓,說我心思浮躁,到哪兒都不行,還說這片子我要拍不出來,以后就別想回家,您說我這樣的,真要紅了,說不定連北都找不著了,我都不信到時候我自己還能拍紀錄片,我現在就想好好的拍好這個紀錄片,一方面是尋求跟我爺爺的和解明年順利畢業,另一方面,也是想沉淀一下自己。”
月歌被逗樂了,這年輕人還真是挺有意思,年輕人心思浮躁很正常,懂得反省的卻不多,更何況還是這么直面自己的人,月歌本來是抱著躲喬聿北的想法來的,現在突然覺得自己這趟真沒白來。
顏辰見她笑了半天,一張臉漲的有點紅,“我是不是說多了?”
月歌笑著搖頭,“謝謝你的實話。”
剛好這會兒菜上了,月歌收起笑容道,“能給我看下你之前的作品嗎,我待會兒看一下,吃完飯給你答案。”
顏辰趕緊從包里拿出dv,“都存在這里面,我之前都刻盤了,今天約的時候,我沒在學校,所以都沒拿,只帶了這個。”
“沒關系,”月歌接過來,“你先吃飯,我看下。”
小志出去接電話,月歌就坐在那兒看起顏辰的作品,周圍蕩漾著舒緩的音樂,月歌一邊看,一邊跟顏辰低聲說著什么,俊男靚女埋著頭,怎么看怎么**,喬聿北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他原本期待的心,這一刻猛地凝固成冰,然后碎成渣渣,一張臉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呦,小鮮肉啊。”
徐鶴純屬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輕吹了一聲口哨,湊過去,低聲道,“看著跟你差不多大呀,你們家沈經理挺有吸引小弟弟的魅力,這么一看,還挺般配。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