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擰起眉,想說什么,霍心慧已經掛了。
電話那頭“滴滴滴”的忙音敲得她心煩意亂,半天才掛了電話。
“伯母又不去?”
顧一念遞給她一杯熱水,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月歌當年出國不過一年,老爺子突發心肌梗,撒手人寰。
月歌回來,連老爺子最后一面都沒見著,老爺子膝下就霍心慧一個女兒,常年獨居,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沈戰輝跟霍心慧都是絕口不提,只說是急病,什么也沒來得及交代。
下葬那天,月歌在墓園跪了一夜,第二天跑去跟父母大吵一架,沒多久就飛走了。
之后因為學業,一連三年沒有回國,每次老爺子忌日都是拜托她過去送束花,前兩年,沈戰輝還做做面上工作,來墓園走走,后來就不再來了,而老爺子最疼的女兒霍心慧,卻是一次都沒來過。
顧一念不敢跟月歌提。
霍老爺子是國內有名的國畫大師,門下弟子無數,沈月歌出生第二年,霍心慧跟沈戰輝矛盾不斷,有時候冷戰起來甚至都忘記給她喂奶,霍老爺子干脆就封筆,專心致志帶她。
她少時的記憶,幾乎都在那棟陳舊的二層小洋樓里,外公的疼愛,彌補了父愛母愛的缺憾,老爺子一把年紀,為了哄她開心,帶她去游樂場,帶她去看電影,甚至帶著她搜集她最喜歡的迪士尼水晶手辦,她每一年的生日禮物,一定是來自外公送的水晶手辦,從五歲到十八歲,整整十三個。
那個幾乎把所有愛都傾注在他身上的老人,月歌要是知道,他去世后親生女兒都不愿意來墳頭看一眼會難過成什么樣。
可這事兒又哪里瞞得住,等沈月歌回來,不用她開口,她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