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歌家里的事,顧一念非常清楚,她們之間,也根本不用避諱這些話題。
月歌白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說,讓我來砸場子?”
“我多了解你,你個死要面子的東西,才不會在這種場合跟人撕破臉,就算不看宋家人,也要顧及你爸,外公就是把你教導的太好,要是我啊,我不痛快,誰也別想痛快!他們都不怕丟人,我怕什么!瞧瞧這排場,比你訂婚的時候都氣派,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結婚的是他親閨女。”
月歌沒接話,這種事說得容易,做起來太難,人活在世,與生俱來的那種牽扯,不是你想擺脫,就容易擺脫的。
她笑了笑,灑脫道,“我可不要這么商業(yè)的婚禮,一百來號桌子,近千人,敬酒都要敬死了,我是結婚呢,還是拼酒呢?”
旁邊玩弄桌上兔子點心的喬聿北聞插了句嘴,“我替你喝。”
“噗——”顧一念噴了出來。
沈月歌紅著臉在他腿上掐了一把,“祖宗!你能不能閉嘴!”桌上又不是只有他們仨!
喬聿北皮糙肉厚,也不覺得疼,但還是癟癟嘴,委屈的抱怨,“我在你眼里做什么都錯!替你喝酒也錯!”
沈月歌扶額,她偏過頭,壓低聲音,豁出去老臉嘲諷他,“傻狗!你喝醉了,還能洞房嗎!”
喬聿北……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沈月歌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一句話,就能把喬聿北惹惱,還是又羞又惱,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知道要被沈月歌嘲諷多久!他后來偷偷問過傅景安,男人真正喝醉的情況下,本來就硬不起來!所謂的酒后亂xing,都是沒醉裝醉,借著酒去干齷齪事兒!他不知道跟沈月歌解釋過多少次,偏偏每次提起這事兒,這死女人都會來句,“早xie也是正常?”
一句話,將他后面所有的解釋,堵的死死地,就像現(xiàn)在,不動聲色的嘲諷他!偏偏還讓他無法反駁,硬不起來,跟早xie是兩回事。
“兩位……”顧一念咳了一聲,“能不能把我當成個人?”
顧一念心里叫囂:坐得這么近,你們兩個的對話,我完全聽得見好嗎?!
沈月歌厚顏無恥道,“你可以暫時不把自己當人。”
顧一念……
“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
沈月歌端著杯子,跟她碰了一下,“彼此彼此。”
正說著,場上音樂突然換了,接著主持人的聲音就從四面八方的揚聲器里傳來,“朋友們,每當響起這熟悉的旋律,我就知道,一場完美的婚禮又要來了……”
“開始了。”顧一念小聲道。
“聽見了。”
主持人說完冗長的開場詞,終于把新郎請到了臺上。
他們離得不算遠,月歌能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倒也清秀,身高也不算矮,但是挺瘦,穿著西裝的樣子,比沈唯都壯不到哪兒去,黑眼圈有些重,粉底都不太遮得住,手里捧著花,嘴角掛著笑,笑意不達眼底。
月歌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一臉陽wei。”顧一念的評價,精準到沈月歌想為她點贊。
“每個女孩兒人生中,都會有兩個重要的男人,一個是未來帶給她幸福與快樂的男人,另一個是把他帶到這個世上養(yǎng)育她成人的父親……”
隨著主持人的聲音,月歌在臺下看見挽著宋敏娜出現(xiàn)的沈戰(zhàn)輝,她唇角的笑意,剎那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