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
不!這是石頭!
“我不去!”她頭一次在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面前任性,完全是脫口而出,想收回又覺得收回有點沒骨氣,硬邦邦的梗著脖子,死撐面子。
“那我問問伯母。”他作勢要起身。
尚茜黑了臉,下意識按住他的手臂,“你到底想干嘛?!”
“陪我去做心理疏導。”
他的回答,固執(zhí)而刻板。
尚茜有些煩躁,“梁警官,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你作為人民公仆,該做的事情已經(jīng)做完了,我怎么養(yǎng)傷,有沒有心理創(chuàng)傷,這些都跟你沒關系,你別管我行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頻繁的出現(xiàn)在我家,已經(jīng)對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困擾?”
梁豐怔了怔,抿緊嘴唇,好久才道,“抱歉。”
尚茜沒說話,她知道自己語過激且過分,該道歉的人是她而不是他,但是她沒法開口,如果開口道歉,之前的話算是白說了,她本來的目的,就是讓梁豐離她遠遠的。
他腰間的傳呼機恰在這時響起,他看了眼,起身道,“幫我跟伯父伯母說一聲,隊里有事,先走了。”
尚茜沒抬頭,直到他的腳步聲遠去,傳來關門聲,她才抬頭。
這次……不會再回來了吧……
“這么半天了,怎么不出聲呢?”尚媽媽俯在廚房門口偷聽的模樣,有些可愛,月歌假裝沒聽見,專心致志的處理“病毒”。
尚媽媽在里面坐立不安,想了想,還是偷偷把門開了條縫,想偷窺,結果偌大的客廳,只看見尚茜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完全瞧不見梁豐。
尚媽媽一下從書房沖了出來,“小梁呢?怎么就剩你了?”
“他隊里有事,先走了。”
尚媽媽懷疑,“不是你把人趕走了吧?”
尚茜動作一頓,“您要不信,打電話自己問,就沒見過您這樣,巴不得把閨女嫁出去的,您要是嫌我礙眼,我還搬出去住行吧。”
“你這死孩子!說什么呢!我還不是怕你不長記性又去找姓傅的,你們倆分分合合多少次了,哪次不是他說兩句軟話,你就跟他和好,前幾天,他又來家里找,這次是沒見著你,要是見著你了呢?你說我能放心嗎?”
尚茜突然間,失去了辯駁的能力,透過別人的眼睛,才知道當初自己在這段感情里有多卑微,多下賤,下賤到,她現(xiàn)在說分手,連她親媽都不信。
你看看,為了這段感情,你把自己活成了什么樣子,她自我鄙夷,內心一片荒涼。
“這次不會了,”尚茜笑了下,“永遠都不會。”
沈月歌握著門把的手頓了頓,沒有推開,直到尚媽媽進來喊她,她才出去。
梁豐的缺席,讓尚爸爸尚媽媽都有些遺憾,但是對沈月歌依然十分熱情,沈爸爸手藝很好,滿滿的家的味道,這樣的家宴,對她來說,已經(jīng)很多年不曾有過了,一頓飯吃得特別舒心。
跟尚茜道了別,臨走的時候,尚爸爸非要送她,月歌再三說明自己開了車,而且離這里不遠,老兩口才作罷。
開車出了小區(qū),月歌給喬聿北打了電話。
“在哪兒?”
“俱樂部這邊。”
沈月歌皺起眉,“又去找傅景安?”
“陸驍正式入職,我們一塊兒給他慶祝。”
“那你慶祝完了嗎?我接你回家。”
喬聿北笑了兩聲,“今早伺候舒服了?這么粘人?”
沈月歌黑著臉,爆粗口,“舒服你大爺!晚上別回來啦!”
喬聿北再打過來,沈月歌直接拒接,他有點樂,進去拍了拍陸驍,“你們玩吧,我先走了。”
“這才多大會兒,你就要走了?”陸驍玩得正高興,有點舍不得。
“有點事。”
傅景安在旁邊酸道,“你能有什么事,還不是被窩里那點事。”
喬聿北懶得搭理這個失戀中的男人,抓起外套,瀟瀟灑灑離開了俱樂部。
“狗德行!”傅景安磨牙,天天秀秀秀,就他媽你有老婆!
他越想心里越氣,最后憋不住,拿著手機撥了尚茜的電話。
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已經(jīng)多少天了,記不清了,大概從游輪上,尚茜離開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
二十六天,并不是他們之間冷戰(zhàn)時間最長的一次,可這次,卻總是無端讓他心慌。
“驍兒,手機借我用下。”
陸驍將手機丟給他,傅景安拿著陸驍?shù)氖謾C,再一次撥了那個號碼,一樣也是無法接通。
他抿著唇,抬頭問陸驍,“尚茜最近發(fā)朋友圈了沒?”
陸驍奇怪道,“茜姐不玩朋友圈啊。”
她工作一個號,生活一個號,工作號發(fā)聯(lián)系的都是工作有關的人,生活號,就是這些朋友,但是尚茜的生活號,從來沒有發(fā)過任何東西,這么些年,陸驍都沒見過,倒是偶爾會給別人點贊,自己卻從來沒發(fā)過。
傅景安怔了怔,抿緊了嘴唇。
他竟從不知道尚茜不愛發(fā)朋友圈。
他揉著太陽穴,總覺得這算時間,自己總是變得奇奇怪怪,想些有的沒的,手機響了下,姚雪穎發(fā)來的短信,問他晚上過不過去,傅景安看了一眼,將手機關了機,也沒跟人打招呼,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