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年沒有否認,一邊給她倒茶一邊道,“吃完再說吧。”
沈月歌沒有異議。
一頓飯吃得有些寡味,她憂心著喬聿北那邊的情況,沒有食欲,喬錦年可能是在國外待太久,也可能還沒有到過時差,胃口也不怎么好,動了幾筷,就慢吞吞的抿著茶。
沈月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著公司的事,事無巨細將他離開這段時間里公司所有項目的進度一一跟他匯報。
筷子擱在桌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沈月歌頓了頓,端摩著喬錦年的神色。
他眉心微微皺起,臉上表情淡淡,唇角保持著一貫微抿起的弧度,跟平時并無二致,但多年的接觸,讓她很快做出判斷,喬錦年有些不耐煩。
或許是因為厭煩她在吃飯的時候絮絮叨叨說公司的事,也或許是因為別的,總之,他此刻的心情必定不太美好,沈月歌察觀色,及時閉嘴,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湯勺給喬錦年盛了一碗醪糟,“不合胃口嗎?”
狀似關心,實則敷衍。
這家店,是喬錦年最喜歡來的一家,環境雅致,菜品極佳,他親自選的,自然不會不和胃口。
“沒有,”頓了頓,喬錦年又說,“不過,魚有些老了。”
沈月歌其實是沒有吃出太大差別的,但是對喬錦年的吹毛求疵還是有一定了解。
喬錦年跟喬聿北雖然是親兄弟,但兩人從性格到喜好,簡直是天差地別。
喬聿北對吃穿用度都不太講究,話糙點,就是好養活,除了脾氣壞點,挺能跟人打成一片,就看他樂不樂意去接觸。
喬錦年不同,他身上有上位者那種威懾感跟距離感,對工作嚴苛到令人發指的地步,而生活上又是一個特別龜毛的人,比如,他不喜歡吃蔬菜,但是每頓飯卻一定要有一個綠色蔬菜在桌上,因為他覺得那是營養均衡——哪怕他一筷子都不會動。
他的喜歡,厭惡從來不會表現在臉上,就像剛認識那會兒,她約他出來吃過幾次飯,選的是一家滬菜,前前后后來了四次,她以為喬錦年很喜歡那家滬菜,于是在喬錦年生日的時候,特意請了一位上海師傅準備酒席,直到宴會結束的時候,才聽何宴說,喬錦年不喜歡上海菜,尤其受不了那種甜口的膩。
她當時尤為驚訝,她自詡心思敏捷,但是四次,她竟一點都沒看出來喬錦年不喜歡滬菜,不是她太粗心,而是這人太過深沉。
這個認知,可以說是徹底讓她粉碎了顧一念盼著的“假戲真做”。
或許更年輕的時候對那種成熟穩重的男生有幻想過,但年紀越大,漸漸越明白什么樣的類型是適合自己的。
喬聿北腦子簡單,她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跟他在一起那種簡單舒服,是任何人都不曾給她的,至于喬聿北所說的以后會比喬錦年強,她是真的不在乎,有時候半夢半醒的時候,她也會腦子里冒一個念頭,萬一將來喬家不同意她跟喬聿北,她就帶著小狼狗私奔,清醒的時候,想起這個念頭,又覺得不可思議,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原來她已經那么喜歡他了。
飯飽茶足,喬錦年也開始切入正題。
“我們結婚吧。”
一句話像是一個驚雷炸得沈月歌腦子一片空白,她怔愣著看著對面的男人,足足有一分鐘都沒說話,她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意味,但是沒有,喬錦年此刻的表情非常認真,就跟他每次開會發的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