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家長是不可能的,他爸要是知道他又惹事,絕對不問青紅皂白就先抽他一頓,他媽就更不指望,她眼里,自己兒子就是個寶貝疙瘩,老班把她叫來,她能追責追到游戲老板,這事兒鬧大了,他老子一樣要知道。
至于醫生證明,他根本就不知道那醫生姓甚名誰,甚至都忘了自己在哪家藥店看的傷。
見他說不上來,老班自然就給他扣了一頂無辜曠早操的帽子,傅景安是有嘴說不清,最后只能認罰。
尚茜大課間被化學老師叫去幫著登記上周小考的分,直到快上課的時候才回來,這才知道傅景安被罰的事。
她一聽,立馬就想找班主任說明情況,結果被蔣森攔住。
“傅景安剛剛懟了老班兩句,他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你現在去說情,根本是火上澆油,說不定還要給傅景安扣一頂帶壞自己得意門生的罪名。”
老班是教數學的,尚茜跟蔣森,就是他的寶貝疙瘩,每次考試,數學最高分鐵定就是在他班里,不是尚茜就是蔣森,本來傅景安靠關系調到他班里,已經夠拉平均分了,要是讓他知道,私底下還帶壞自己最中意的學生,那傅景安能落好嗎?
蔣森說得很有道理,尚茜也只能生生忍住,心里卻自責得不行。
傅景安沒有回來,她連課也聽得恍恍惚惚。
直到這節課過半的時候,傅景安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喊“報告”。
化學老師掃了他一眼,“課都上完了,你來干嘛?干脆下課過來算了!”
傅景安攥著拳頭,咬著腮幫沒說話,低著頭,眼神一片陰鷙。
見他杵在門口,老師看著也煩,講完那個知識點,讓傅景安回座位了。
身后傳來椅子拉動的聲音,尚茜回頭看了一眼,傅景安直接趴在了桌上。
這節很快結束,下課之后,傅景安也沒有動靜,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最后一節課結束。
放學之后,王子妍叫她,“茜姐,吃飯了。”
“你們先去吧,我做完這道題。”
“那我們先走了?!?
教室人很快就走差不多了,蔣森合上筆記,臨走前叮囑尚茜,早點去吃飯。
等所有人走之后,她轉身看向傅景安,他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趴在課桌上紋絲不動。
尚茜起身走到他跟前,輕聲叫他。
叫了幾聲,見他沒反應,尚茜有些擔心,聲音不由提高了些,“傅景安!”
傅景安眼皮都沒抬,嘆了口氣,低聲說,“你大中午不去吃飯,跑這兒折騰我干什么?”
尚茜小聲說,“對不起。”
她自責自己害他受傷,自責自己忘記喊醫生寫證明,更自責自己沒有勇氣在班主任面前替他作證。
傅景安睜開眼,就對上尚茜沾滿霧氣的眼鏡。
他下意識伸手將她的眼鏡拿了下來,入眼就是一雙泛紅的鳳眸。
他心頭一動,低聲說,“你這人怎么什么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你以為他真是因為我曠早操罰我嗎,他早就看我不順眼,這次是找了個機會,出師有名而已,就算沒有這件事,哪天哪個老師要是說我作業沒交,他也能拎著我去操場寫八千字檢查,管你有傷還是有病,罰你就罰你,還分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