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歌愣了一下,“誰?”
“不認識,就看著挺小的一個丫頭,十幾二十?像個學(xué)生,我從電梯上出來的時候,就看她扒在你病房外面看,手里還拎著一個死沉的袋子,都有她半個人那么大,我以為她是來看你的,結(jié)果我一出聲,她就跑了,”顧一念想著那丫頭慌張的模樣,搖頭,“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十幾二十歲的姑娘?
沈月歌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是誰,興許是看病號走錯病房了吧。
顧一念呆到天黑才走,沈月歌一個人在病房實在是無聊,就去康復(fù)區(qū)溜達去了。
這個時間點,沒有醫(yī)生在這邊指導(dǎo)康復(fù)訓(xùn)練,晚上這邊就成了活動區(qū),多是過來自己做康復(fù)訓(xùn)練的病人。
小到兩三歲的孩童,大至耄耋之年的老者,跟這些做康復(fù)的人比,沈月歌的傷簡直都不算傷。
生老病死,人生疾苦,最能看透生命的就是醫(yī)院這個地方,這也是為什么她不愿意來醫(yī)院的原因。
不遠處,一個年輕的女人在蹣跚練步,她腰部以下完全不能動,需要靠上肢的力氣,將自己從輪椅上弄下來,然后借助助行器一點點往前挪。
康復(fù)區(qū)的溫度不算高,窗戶還敞開著,她穿著單薄的衣服,汗水卻直往下淌,只是行走,對她來說都那么難,但她并沒有因為艱難而停止。
半個小時,沈月歌看著她就在十米左右的場地走了兩個來回,第三個來回,已經(jīng)有些力竭,最后幾米,舉步維艱,攥著助行器的手,都有點發(fā)抖。
“媽媽加油!”
稚嫩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像是給了她無盡的力量,一提氣,成功邁出了最后幾步。
沈月歌回頭,只見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從門口跑過來,抱住女人的小腿。
“別撞到媽媽。”隨后跟來的男人,趕緊扶住女人的胳膊,怕孩子不知輕重,撞到女人。
女人很高興,被攙扶著坐上輪椅后,就問小姑娘奶奶今天給她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姑娘繪聲繪色的講著,男人則默默半蹲在地上,替女人按摩雙腿,這樣的場景,在沈月歌眼里非常陌生。
因為他們家從來都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溫馨的場面,她覺得很新奇。
興許是她盯著看了太久,女人有所察覺,朝她看了一眼。
沈月歌這才驚覺,自己這樣直視著別人不太禮貌,她歉意的朝對方笑了下,女人笑著點了下頭,隨后低頭跟旁邊的小姑娘說了什么。
然后沈月歌就看到,小姑娘跑過來,沖她伸出小手,嫩生生道,“姐姐,要吃糖嗎?”
她小手被兩顆奶糖撐得慢慢的,圓溜溜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她,沈月歌心頭一動,伸手拿了一顆,溫聲道,“謝謝你。”
小姑娘很高興,彎著眉眼,夸贊,“姐姐你長得很好看,比小舒老師好看。”
雖然不知道小舒老師是誰,但是被一個長得像瓷娃娃一樣的小家伙,夸漂亮,沈月歌心里非常受用。
她剛想謙虛兩句,小姑娘又補充道,“不過沒我媽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