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老鷹臉色嚴肅的拎著公文包上車。
這架勢一看就沒簽成。
葉小五腦袋枕在蕭衍腿上,躺在車后睡著了。
蕭衍指腹摩挲著葉小五下巴,面上沒半分慍怒,也不意外的樣子,只懶聲問:“又鬧什么幺蛾子?”
老鷹瞥向車鏡,對蕭衍說:“快簽字的時侯,哈耶接到一通電話,說是圣法士集團打來的。”
圣法士幫派,是米卻肯州當地最為出名的利益集團,每年會從整個牛油果產業鏈里,剝削獲利近兩億美金。
這個獲利數目,甚至超過了他們如今販.毒的年利潤。
圣法士的老大卡薩,是不可能允許蕭衍斷他財路的。
所以,蕭衍想要壟斷這門生意的最大阻礙,就是這個圣法士集團。
老鷹一字不差的匯報:“哈耶說,他不敢得罪圣法士集團,再加上我們開的價格,還不足以讓他冒這么大的風險。”
蕭衍不屑玩味:“他不敢得罪卡薩,倒有膽子敢得罪我。要錢不要命的我見多了,哈老頭胃口未免大了點。”
老鷹問:“要我留下來盯著他嗎?卡薩的人也許會來找他。”
蕭衍冷笑:“不用,現在哈老頭就是利用我和卡薩都不想正面沖突這一點,進行兩邊制衡,周旋,以此張口跟我要更多的價格來主張他站隊。”
要是卡薩贏了,哈老頭照舊和從前一樣,賺卡薩指縫里漏出來的油水。
要是蕭衍贏了,哈老頭拿著收購金,按照原計劃美美跑路加州,還能利用蕭衍這把勁槍給他狠狠出口積壓多年的惡氣。
他算盤打得倒是又響又穩妥,看似兩邊都不得罪,其實是兩邊拱火,坐收漁翁之利。
想法再猖狂一點,最好蕭衍和卡薩火拼通歸于盡,哈老頭躺贏。
老鷹目光一兇,“那現在我殺回去給他點教訓?”
比如斷他一根手指什么的,讓他知道一下利害關系。
這倒不是不行。
但是……打蛇打七寸。
蕭衍眼底閃過輕傲蔑笑,面上卻是悠哉:“哈老頭在米卻肯州與虎謀皮這么多年,典型的要錢不要命,不怕死的人你斷他一根手指能頂什么用?”
“那總不能干晾著他。”
這生意晚一天接手,損失就多一天,現在正是豐收季,樹上結的果子每天都被采摘運輸。
自然是晚接手不如早接手。
蕭衍語調凌厲又輕飄:“一七旬老頭兒把腦袋掛褲腰上,跟我們玩兒,他自然不怕。他不是有個剛上大學的小孫子嗎?耶魯大學這會兒還沒放寒假呢。”
老鷹立刻會意:“我讓查德去辦。現在去鎮上的酒店嗎?”
蕭衍低頭看看腿上的人,真是到哪兒都能吃能睡,心大的很。
“鎮上酒店太差,回烏魯阿潘市區。”
烏魯阿潘不大,從坦西塔羅鎮開車過去,也就幾公里,十來分鐘的車程。
短暫的路程里,遇到一次伏擊。
一輛黑色越野追在他們車后,死咬著不放。
這顯然是卡薩派來的人,來給他下馬威,警告他盡快放棄這門生意,否則會有無盡的麻煩。
對方只派了一輛車追擊,不下死手的原因,多半是掂量和不敢,知道蕭衍有武裝,所以在試探他的實力。
老鷹面不改色的將油門踩到底,單手控制方向盤,另一只手已經架起記彈狙擊槍。
詢問后座:“老大,繞道甩掉,還是直接干掉?”
蕭衍挑眉,“槍都支起來了,你問我?”
老鷹:“……”
自從把葉小五帶在身邊,他總有一種老大跟著葉小五一起變慫的感覺。
可蕭衍野心那么大,他今天不殺人,明天也要殺的,讓他改邪歸正,不如叫他去死。
蕭衍拍拍腿上的人,漫不經心的嚇唬:“葉小五,打雷了,起來收衣服,收完再睡。”
葉小五一骨碌爬起來,還沒從混沌睡意中徹底蘇醒,耳邊就響起一道悶悶的子彈聲和玻璃碎裂聲。
通時,后頸被一只大手快速按下,頭頂傳來冷靜命令:“趴到車座下方。”
玻璃碎片濺在蕭衍擋在她后頸的右手背上。
男人毫無感覺,端槍瞄準偏后方的越野車前輪胎,快狠準的一槍下去。
對方車子被迫降速。
老鷹猛地加速,黑色悍馬快速拉大距離,接著方向盤一轉,出乎意料的將車子橫停三秒。
蕭衍的子彈在這瞬間射擊出去,擊破對方越野車的擋風玻璃,正中司機眉心,一槍爆頭。
與此通時,老鷹也開了一槍,擊中副駕駛的狙擊手。
對方越野車失去控制,沖斷馬路護欄,撞向山地。
利落解決后。
老鷹方向盤猛打,快速調轉,黑色悍馬疾馳而去。
整個過程,也就十五秒不到。
這驚心動魄尚未驚到她,就已經結束。
葉小五還躲在他岔開的雙腿下方,腦袋被輕拍一下,男人戲謔:“現在可以繼續睡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氣,讓她清醒。
腦袋一抬,就看見他戴著紅發圈的右手背上有鮮血溢出,玻璃渣劃的。
“你受傷了。”
葉小五這聲驚呼,讓前面開車的老鷹也驚了下,朝車鏡里觀察一眼:“老大,你沒事吧?”
“沒事,開車回酒店吧。”
蕭衍把葉小五從車座下抱起來,旁邊車座上落著很多玻璃渣,坐不了,就這么把她安置在自已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