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朔以防萬一的帶來了盧姨,此刻在替關徹處理著手臂上的傷口。
“萬幸沒傷到骨頭,要是再深一點,你這條手臂要殘廢也不一定!”
盧姨譴責更像是心疼說道。
瞿苒坐在關徹的身邊,全程她始終靜默地看著盧姨幫他處理傷口。
哪怕傷口比她此前判斷得嚴重得多。
須知道,盧姨用酒精清洗過傷口后,露出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傷口位置,所有的人才知道,子彈并非只是擦傷他的手臂,而是嵌進肉里。
換之,并不是擦傷,而是中了槍。
此前他們之所以判斷他只是擦傷,只因為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
除了臉色稍微泛白了一些,他沉穩(wěn)鎮(zhèn)定的臉色,根本無法讓人將他與中槍聯(lián)系在一起。
所以當下所有的人都驚了,除了她和葉朔。
取子彈的過程,盧姨在他的手臂上注射麻藥,再用消過毒的刀子剜開傷口,割去會導致感染的爛肉,精準拿出子彈。
這畫面連葉朔都倒抽了一口冷息,她卻是一瞬也不瞬的目光看著,一點情緒的波動都沒有,只是臉色微微發(fā)白。
盧姨倒不意外她這樣的反應,畢竟一年前幫她做流產(chǎn)手術的時候,她也是像現(xiàn)在這般平靜,請求她不要打麻藥。
盧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這女孩足夠堅強,遇事越嚴重,她反而越沉穩(wěn)。
“小姑娘,你手輕一點,你來幫阿徹把傷口包扎一下。”盧姨去拿紗布的時候,看到自己滿鮮血的雙手,不便地說道。
瞿苒點了下頭,“我讀書的時候?qū)W過一點傷口護理的常識,我應該能包扎好。”
“好。”
盧姨隨即起身去洗手,臨走的時候跟葉朔使了一個眼色,示意給他們二人世界。
葉朔跟著出去了。
瞿苒蹲在沙發(fā)前,一雙清澈的明眸澄凈地看著他,“我動作會很輕,所以很慢,你最好躺下來。”
關徹沒說什么,在沙發(fā)上躺下來,雖然有麻藥減輕疼痛,但由于失血,臉色依舊沒有恢復,他那雙剔黑如墨的狹長眸子卻始終深摯清亮。
“后怕嗎?”
瞿苒從藥箱里將紗布拿出來,用剪刀剪裁合適的長度,“在知道今晚是你請君入甕的局后,已經(jīng)完全沒有恐懼。”
通過殘破的落地玻璃灌進來的冷風,卷動地面的一片狼藉。
她和他來時所準備的放置著度假用品的箱子,滑動著滾輪撞擊在木墻上,令她看過去一眼。
關徹也注意到那箱子,眉心微蹙了一下,“之后再抽時間陪你度假。”
瞿苒沒有回應,只是細心以及耐性地開始幫他包扎傷口。
“你在美國是不是經(jīng)歷過一段黑暗的日子?”
在幫他包扎好以后,她這才開口。
關徹已經(jīng)闔上眼,或許是剛剛服用的消炎藥起了助眠的效用,他的聲音夾裹一絲憊懶,漫不經(jīng)心,“談不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