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水清根本不信。
“前幾月世子您分明口口聲聲說過了邊境,一旦到了南方勢力范圍后,便收不到二爺在南州的消息了。怎么今日又突然說起二爺進行得順利,就快要回?世子若覺日子無趣,看戲聽曲都行,又何苦取笑我作樂?”
“竟不知沈家姑娘何時這般天真?我說沒有消息便當真沒有消息了?”世子那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挑釁,“若你知道一路到南州對我們來說得到消息并不難,那又該如何向沈家匯報?若是知道,沈家惺惺作態許久都露不出真面目,你們的目的便也達成了吧?”
到南州的一路都能得到消息?
沈水清看著世子,眼前這個男人,要么不說,但凡說出口的,卻從未有過欺騙之詞。突然,她又想起跟著喜船到京城的那一天,雖是仆人打扮,但分明是士兵的人群從船上下來。
想來便是這些人沿途已經留在了南州上京城的一路,已經很好地潛伏了下來。
“我將匯報我在京城過得很好,永安侯府一家都對我很好,特別是世子爺,對我、對沈府尤其關心。”
不知是知道邵譽風即將要回來的消息給了她底氣,還是病久了病壞了腦子,沈水清竟直接對著世子話里藏著針地回了回去。
世子也不怒,只淡淡一句:“說話如此有底氣,看來病還是裝的,如此便去看看母親吧,說不定還能幫徒水居士說說情。”
丟下這么一句話,世子便離了秋澗泉。
看著世子離開的背影,沈水清皺著眉頭直恨自己,竟又被他拿捏!
“云歌,替我收拾收拾,咱們去正院看看大夫人。”
到正院的時候,見院子里空蕩竟沒有丫鬟,想著許是大夫人病著就都到了眼前伺候,沈水清便也沒有管,徑直帶著云歌便穿過院子往屋里走。
但不過剛走到門口,便聽見里屋傳來大夫人說話的聲音。
“府里人人都說這病的時間太巧了些,許是與徒水居士送來的這個海上方有關。”
聽到這里,沈水清立即抬手,叫停了正準備敲門的云歌。
“大夫人您是對這方子起疑?”周大夫問。
大夫人聲音比往日還要嚴肅:“沈家雖是親家,但也與南方千絲萬縷各種關系,那徒水居士從小借住沈家,如此時局之下,難免有些小動作來擾亂承兒與風兒。周大夫,今日叫你過來,是想讓你好生看下這徒水居士送來的這養生用的海上方,是否當真傳那般,實則是損人體質的東西?”
“大夫人您實在是多慮了。”周大人如此回道,“那方子不僅不害人,還當真是個滋補的好東西。”
聽到這里,沈水清更加肯定了周大夫是大夫人的人。
若周大夫為沈淇賣命,那如此好的機會能對她落井下石,一句話便能除去為她撐腰的徒水居士,沈淇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但是藥三分毒,海上方更看配方,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大夫人您疑心方子,還不如看緊府中煎熬各環節,若是隨意添加或是更換了藥材,那或許更加致命。”
沈水清也懶得再聽下去,眼神示意云歌通報,很快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給母親請安,媳婦不孝,竟不知母親病了。”
聽見方才周大夫說藥方沒有問題,念著徒水居士的面子,大夫人的臉色也好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