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是遇上其他人求助或結盟,千萬要多個心眼,對他人的話只能信一半,不然背后捅你一刀都有可能。”井高明臉上陰云密布,顯然想到了不好的回憶。
男人身上壓抑著悲痛和一縷殺意,斐白露不動聲色看了他幾眼。
“攪屎棍?”一旁的余聽蘭不滿大叫:“六師兄,你怎么把自己說成屎呀!你貶低自己就好了,別說我們呀……”
“……”井高明臉上的陰沉皆轉為無語。
他看著余聽蘭,沒好氣地說:“師妹你個女孩子家家的,別只關注屎尿屁行不?”
他說了那么多,感情余聽蘭只注意攪屎棍這個詞?
江清站在余聽蘭這邊,翻了個大白眼“分明是六師兄你先說的,而且把攪屎棍掛在嘴邊,你好意思說師姐?”
“我服了,以后都不說這個詞了。”井高明被吵得滿腦子都是‘攪屎棍’,那些被勾起的陰暗情緒頓時飛遠。
斐白露以拳抵唇,唇角微微勾起。
甘望和田開朗對視一眼,齊齊松了一口氣。
上一屆玄師大會,活著下來的井高明只有半條命,同隊的伙伴一人重殘,一人被廢,極其慘烈。
事后調查才知道,他們幫助了前來求助的馮家人。馮家人卻在養好傷后,為了積分,狠狠重創井高明等人。
井高明這次參賽,就是要向那些背叛過他們的馮家人報仇。這是他的心結。
素來護短的甘望暗自攥緊拳頭,若讓他遇到那幾個馮家人,一定替六師弟出一口惡氣!
大會至少三人一隊,甘望自覺和斐白露一組,剩余另一個隊友則由陣法隨機分配。
江清捏緊拳頭,臉上神色郁卒。
他明明也沒有組隊,二師兄卻為了斐白露不邀他一組。
難道他,還沒有斐白露的分量重嗎!
“入陣后,你們將會隨機送往任務點,破局驅邪的任務完成才能進行下一個任務。若遇到危險,可隨時發出棄賽信號,會有人帶你們離開。”
道觀觀主嗓音洪亮,他一聲令下,“啟陣——”
傳送陣法借助了道觀的風水寶地,由眾多德高望重的大師聯手打造,陣法開啟,一股無形的氣場撲面而至,像是一只大掌拂過。
斐白露眼中驚訝,還沒得感受這和修仙界的傳送陣如出一轍的力量軌跡,眼前的空間開始扭曲,不一會兒就和甘望消失在原地。
坐在高位的韓康平不動聲色,對著下面的韓曉曉點了點頭。
韓曉曉彎唇一笑。
望哥不和她一隊,她有的是辦法和他見面。
斐白露眼前一花,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荒郊野外。
腳下踩著異常松軟的土地,路邊的枯草焦黃,冷風徐徐從周身刮過,帶著沁人的涼意。
而視野的盡頭是無限延伸的模糊濃黑,仿佛那邊是另一個世界。
她左右看了看,甘望呢?
枯草堆突然動了一下,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哎呦哎呦,我的腰——我腎有問題,腰本來就疼,現在還來這一出,太遭罪了!”那人捂著腰,姿勢怪異地從枯草堆里爬起來。
“呸呸,吃了一嘴草,這是什么鬼地方?”他嘀嘀咕咕,拔掉頭發上的枯草,一抬頭就撞入斐白露的目光里。
“我擦!女鬼!”顧不得腰疼,苗子昂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往后跑,差點腿軟摔在地上。
任誰在一個荒郊野外,突然看到一個長發飄飄、身穿白布的漂亮姑娘,無聲無息盯著自己,都會覺得瘆人。
被人罵女騙子的經歷多了去,被人當成女鬼還是頭一遭。
她真的像女鬼嗎?
斐白露低頭打量自己,眼瞳猛地一縮——
她穿了一身粗陋生麻做成的毛邊白大褂。
衣長到膝蓋,無領有袖,無扣有帶,腳下一雙白鞋。
這是——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