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jìn)村的目的,是什么?”她冷聲質(zhì)問。
斐白露彎了彎眼睛,氣質(zhì)溫和似水,波瀾不驚,“說來你可能不信,我一睜眼,就到了這里。連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又能有什么目的呢?”
“滿嘴胡!”蘇芝欣不信,看向斐白露的眼神里充滿敵意,“我勸你乖乖待在祠堂,不要插手我們村的事,否則惹怒了山神,你休想離開這里!”
斐白露:“說得好像我什么都不做,就能離開這里一樣。”
“當(dāng)然,山神的詛咒還有六天就會結(jié)束,到時候你要是還活著,自然可以出去。”蘇芝欣說道。
斐白露搖搖頭,“是人活著出去,還是出去的是尸體?”
蘇芝欣目光凌冽,盯著斐白露。
斐白露對上的蘇芝欣的視線,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清醒,“你也說不清楚吧?”
“因為你從來沒有離開過村子,而離開村子的人也從來沒有回來過。”
“是那些離村的人不愿意再回來這個小文村,還是全部死在了外面?你比我這個外鄉(xiāng)人清楚答案。”
蘇芝欣臉色越發(fā)緊繃。
妖風(fēng)嗚呼,門檐上的竹篾燈吹得啪啪作響,像是有無數(shù)只手急躁地拍擊敲打,聲音重重疊疊。
斐白露不顧蘇芝欣的僵硬,拉過她的手,把四根銀線放到她的手心,“這是小文村的東西,物歸原主。”
她后退一步,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著蘇芝欣,“我誤入此局,做不到袖手旁觀。祠堂里的那四人,我會帶走,請你們不要再傷人性命。”
“此外,我不信現(xiàn)在這個世道,有什么神能夠肆意掠取人命,視人命如草芥。便是有,那也是邪神。替邪神做事,沒有好下場。”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人族是唯一敢喊出人定勝天的存在。
神的詛咒想要生效,不也是掌握在人手中?
斐白露目光從蘇芝欣滿是繭子的手上一掃而過。
氣氛陷入冷凝。
“你有什么資格教育我?你不過是一個外鄉(xiāng)人,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從來沒有想過小文村的人……”蘇芝欣聲音微微顫抖,她自嘲一笑,“算了,跟你說又有什么用。”
斐白露默了默,心道:你不說,又怎么會知道我沒用?
但看著蘇芝欣一臉什么都不想說的表情,到底沒有再開口。
蘇芝欣眼底的水光仿佛是錯覺,她攥緊手中的銀線,再次看向斐白露時,神情冷峻,“立場不同,多說無益。下次再被我發(fā)現(xiàn),你不好好待在祠堂,不要怪我心狠。還有,離蘇曼曼遠(yuǎn)點!”
斐白露微微一笑,“好。”
一拳砸在棉花上,仿佛她說什么都激不起斐白露的情緒,蘇芝欣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人。
看著斐白露原路返回的背影,蘇芝欣捏了捏手心,冷聲喊道:“你以為祠堂里的那些人又好到哪里去?他們殺的人,也不少。”
“謝謝提醒,我會小心的。”斐白露愣了幾秒,沖她笑了笑。
待斐白露走后,原地的蘇芝欣臉上神色多了幾分不自然。
她語氣有些別扭,“自作多情,我只是想說大家都不是好人,我可沒提醒你什么。”
斐白露的身影一出現(xiàn)在祠堂,守在門口的苗子昂立馬迎了上去。
他一臉興奮,邀功的語氣,“大佬,我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那四個人也齊齊看著斐白露,目光灼灼,仿佛在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