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溫時年捻著佛珠的手一頓,“我等會讓人安排捐款的事。”
斐白露點了點頭,又問道:“這段時間你有找出懷疑的對象嗎?”
溫時年神色微冷,“京城的溫家人。”
這就涉及了溫家內斗的事,斐白露眼里了然,她沒有多嘴,只道:“有需要可以叫我。”
“多謝。”溫時年也不客氣,他抬起頭凝視著斐白露,漆黑的眼眸印著她的倒影,“今天留下來?已經讓簡達紹收拾好了客房,在二樓左手間的房子。”
也就是他的隔壁。
斐白露猶豫了幾秒,又看向外面的暴雨,點了點頭,溫聲道:“謝謝。”
男人薄唇翹起弧度,讓心底的兇獸蜷縮著爪牙蟄伏成無害的模樣,“不必客氣,我們是合作關系,也可以是朋友。”
斐白露笑了笑,把玉佩重新還給溫時年,目光在他手腕上的佛珠一掃而過,“你信佛?”
溫時年的手指修長,指骨分明,蒼白的膚色讓手背上的青筋有些明顯,手腕上的佛珠顆顆圓潤,暗紅色澤,襯得人越發禁欲。
認識以來,這串佛珠好像從來沒有離開他半步。
而且這串佛珠是難得的開靈法寶,沒被那群佛僧供奉起來,反倒落到溫時年手中,這有些奇怪。
難道溫時年是個佛教徒?
斐白露看著眼前這個氣質拒人千里之外的男人,完全想象不到他僧袍加身,跪佛像念佛經的樣子。
溫時年抬手,聲音沒有多大波瀾,沒有回到信不信佛的問題,而是道:“這串佛珠從我出生就帶著,也是因為它我才活到現在。”
不然他早就被出現在睡夢里的黑霧被吞噬干凈,魂飛魄散。
想到睡夢中出現的黑霧,溫時年本能地厭惡它們。
斐白露來了興趣,想要使用佛珠必然搭配佛經,“那你會念佛經嗎?是有人教你嗎?”
“生來就會。”溫時年給了斐白露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
法寶跟隨,佛咒心生……斐白露詫異,忍不住開玩笑:“那你上輩子說不定是個佛子。”
話音甫一落地,外面天雷滾滾,門窗俱震。
許是震天的雷鳴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溫時年腦袋突然抽疼,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
他渾身浴血,衣服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濃稠嫣紅的液體順著手指滑落。
而他的腳下堆積著尸首殘骸,伏尸萬里。
佛子……
殺人如麻的佛子嗎?
溫時年眼神驟然幽深,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看向斐白露,認真道:“那可能你算錯了,說不定我上一世殺人無數,罪孽滔天,以至于這一世才死氣纏身。”
斐白露對上他漆黑的眼睛,有種被盯上的感覺。
她愣了幾秒,才重新揚起唇角,道:“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你應該去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而不是重回人道。別多想,好好休息。”
直到回到客房,斐白露才松懈下身體,臉上溫和的笑淡了幾分。
她揉了揉小蛇,嘆氣,“剛剛有一瞬,我竟然在溫時年身上感覺到了威脅。”
但應該是錯覺吧?
斐白露沒注意到,溫時年在她門前,停了一段時間才回到房間。
一身冷凝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