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年的聲音沒有多大變化,聲音與平時沒有差別。
斐白露聞,卻愣在原地。
等你回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像是壓住了腦海里繁雜的思緒,心一下安寧下來。
這個世界很熱鬧,但她始終煢煢孑立,獨自一人。
養父母是疼愛她的,但迫于無奈,只能躺在病床上,等待蘇醒的契機。
家里只有一條不會說話的蛇,一顆沒有孵化的蛋。外出回來,自然也不會有人為她留燈,更別說等她。
冰冷冷的夜里,驀地聽到這句話。
斐白露聲音略微有些沙啞,“這么晚了,你不用等的。”
“不用等,又不是不能等。”溫時年視線從斐白露身上移開,神色微微一肅,聲音冷下來,“房間給你收拾好了,你該睡了。以后住這里,禁止晚歸。”
說完,驅使著輪椅往房間去。
斐白露忍不住想笑。
這脾氣……
要不是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還以為他不歡迎自己呢。
原先住的那間房窗戶壞了,溫時年貼心的換了另一間客房,躺在床上臨睡前,忽然想到之前的那個問題——如若人人都是蓮花女,她還能獨善其身嗎?
斐白露眼神明亮,心中已尋到了答案。
置身此世界,有親人有朋友,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獨善其身。
那么在情況最糟糕的之前,阻止它的發生是她應該做的事,也算回報這一條命。
一夜無眠,斐白露一覺醒來,已然理清楚了心中的頭緒,不再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大佬,你怎么又來看我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苗子昂抹著不存在的眼淚。
術法比斗受的傷遠比普通的傷難以愈合。
他被齊泓傷得嚴重,躺在醫院好幾天,好在這算是‘工傷’,能夠報銷,不然他孤家寡人一個,哪里來這么多錢支付醫療費用。
這些天,除了聯盟派出的人,也就只有斐白露一個人來看他,怎么能叫他不感動。
“得了,別囔囔了。”斐白露把從一葉那兒撿到的羅盤掏了出來,“在大臨鎮弄壞你一個羅盤,你看看這個怎么樣?”
“給我的?”
大佬出品,必是精品!
苗子昂喜出望外,接過羅盤端詳,卻發現盤面坑坑洼洼,瞧著破破爛爛的。
“怎么這么丑?”苗子昂一時語氣有些失望。
斐白露抽了抽嘴角。
上一次說陰章是垃圾貨,這一次說羅盤長得丑,這苗子昂一如既往不識貨啊。
羅盤震怒,在苗子昂頭上狠狠一砸。
“哎呦!”苗子昂捂著腦袋,齜牙咧嘴,“嘶,這什么羅盤打人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