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師劃破天際的凄慘尖叫,不單斐白露幾人聽見了,浮南村的村民也聽得一清二楚。
廉村長帶著一群村民氣勢洶洶進來時,見桌面電腦播放著攝像師拍攝的畫面,心一咯噔。
他語氣不高興,“你們究竟想干什么?沒經過我們的同意,去別人家里亂拍亂錄,你們趕緊走,我們村不歡迎你們!”
許建前憤怒拍桌,“你們村瞞著什么秘密不能讓我們知道?我看,我們要找的人就是被你們藏起來了!”
廉村長彎下唇角:“你們的人是大明星,我們誰敢對他們動手?”
許建前指著屏幕上的那碗血,生怕這是人血,心肝都在顫抖,“那這是什么?你們殺了人是不是?”
廉村長抹了一把噴到臉上的唾沫,臉色難看。
他怎么知道是什么?
斐白露咳了一聲,道:“這是雞血。”
對于玄師來說,能輕松判斷出人血和雞血的區別。
她剛都沒來得及說話,廉村長就帶人闖進來了。
這就是一碗普通的雞血,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啊?”許建前聞氣焰莫名弱了一截,尷尬到腳趾摳地。
他面上強忍鎮定,‘啪’地合上電腦,色厲內荏道:“和這個無關,我們收到信息,有人看到鄭嬸家里藏著一個女人,你帶我們去看!”
廉村長黑沉著臉。
他身后的村民有的舉著鐮刀榔頭,有的拿著刀棍。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斐白露站起身,“漢語里有個詞叫欲蓋彌彰,你們越藏著掖著,不讓我們探查,越說明你們有問題。如果鄭嬸家沒有這個情況,你們大可以讓我們去一探究竟。假如是我們誤會了,我們會賠償。”
廉村長藏在背后的手動了動。
人群最外邊的年輕小伙悄悄離開。
斐白露微微挑眉,佯裝不知,繼續和廉村長對話,“不然我們只好叫警察協助了……”
廉村長咬牙,迫不得已點了頭,“行吧,我帶你們去。”
他在村里威嚴頗深,人人敬重。
廉村長一發話,其他人也沒有意見,紛紛收了手頭的東西,在前面帶路。
攝像師、收音師扛著設備跟著,他們有意無意避著鏡頭,說起鄭嬸家的情況。
“鄭嬸家有些特殊,兒子一出生就是個智障兒,智商和三歲小孩一樣,而她丈夫二十多年前為了抗洪被水沖走了,當年她差點哭瞎了眼睛。”
“這些年她和兒子相依為命,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再加上孤兒寡母,怎么可能拐你們的人?”
怎么沒可能?許建前說道:“說不定就是拐來給她的兒子當媳婦的。”
有人嘁了一聲,正要說什么,廉村長重重咳了一下,他們便沒有再搭話。
廉村長視線瞥了一眼斐白露,這群人里就這個年輕的小姑娘給他的感覺最危險。
他抿直唇角,腳步緩慢,故意拖延時間。
斐白露也不催促,配合著慢吞吞走到鄭嬸家。
這會兒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僅剩一點余暉,屋內沒有開燈,很難讓人看清楚鄭家的情況。
“阿貢,怎么不開燈?”廉村長喊了一聲鄭嬸傻兒子的名字,他對鄭家很熟悉,抹黑走進屋,按下白熾燈的開關。
乍然的光刺了一下眼睛。
許建前眼睛做過手術,受不了強光刺激,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
耳邊忽然響起‘呼哧呼哧’像野獸一樣憤怒的喘氣聲。
誰也沒有注意到,門邊角落里竟然蹲著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