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我沒說不救。”斐白露引著人到客廳坐下,給他倒了杯茶,“說說你的事。”
客廳氛圍溫馨,鼻尖的清茶味道仿佛有鎮(zhèn)定人心的作用,陳西的情緒終于沒有那么激動。
他額頭嗑得通紅,眼睛也泛著淚,語氣充滿痛苦,“這個月以來我的家人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各種不好的事。我老婆大晚上暈倒,送去醫(yī)院檢查說是中暑的癥狀,之后經(jīng)常昏睡,身體越來越消瘦。”
“女兒回家看望,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好不容易懷的孩子流產(chǎn)了,與女婿家也產(chǎn)生矛盾,正在鬧離婚。兒子在去工作的路上出了車禍,我的生意也屢遭不順……我找算命大師算過,都說我是刑克六親的命格,是天煞孤星。都怪我,怪我把家人害成這樣!”
刑克六親……
好熟悉的判,斐白露看向陳西,問道:“你想求什么?”
“大師我自己怎么樣無所謂,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家人被我牽連。”陳西一臉希冀地看著斐白露,“我以后會離家遠遠的,只求大師替我的家人消除影響……”
斐白露默了默。
眼前這個男人心存死志。
他以為只要自己去死,家里人就不會被刑克六親的命格影響,事情要是真有這么簡單就好了。
她得先調(diào)查清楚陳西身上的死氣從何而來,才能徹底讓陳西一家回歸正常生活。
不過這事一時半會兒也急不得,斐白露還等著自己的外賣,她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你這事沒那么簡單。”
斐大師這是拒絕的意思嗎?
陳西是機緣巧合看到斐白露直播的,知道她也是刑克六親的命格,抱著最后的希望找上門來,沒想到還是被拒絕了。
備受煎熬的陳西頹廢地雙手抱頭,忍不住抽泣。
他寧愿一切的罪都由他來承擔(dān),也不愿意看到妻女被他越影響不得善終。
斐白露拎著外賣回來,見他一個大男人痛哭流涕,忍不住嘆氣:“我沒說不幫,你別哭了。”
又是下跪磕頭,又是痛哭,等會隔壁的人要投訴了!
陳西愣了一下,繼而心中狂喜,沒想到還能峰回路轉(zhuǎn),又想給斐白露下跪,“謝謝大師!大師的大恩大德我永遠不會忘!”
“先吃點東西吧,等會兒有得忙活。”斐白露的身體非常人,食量也大,點的外賣鋪滿了桌面。
陳西食不下咽,他恨不得立馬拉著人去他家,但又不敢打亂大師的安排,只能勉強吃幾口。
斐白露身上有種波瀾不驚的淡定氣場,一定程度緩解了陳西的焦慮和痛苦,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師吃下驚人的食物,內(nèi)心對斐白露肅然起敬。
大師果然深藏不露!不能以貌取人!
斐白露慢條斯理地吃完東西,去到陳家,正好是太陽高照的正午。
陳西所在的小區(qū)環(huán)境清幽,中央種著一顆高大的槐樹。
槐木堅硬剛直,鎮(zhèn)宅又招財。
在古代朝廷,常種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坐于其下,面對三槐者為三公,因此槐樹又有‘祿’的象征。
這是小區(qū)住宅常種的風(fēng)水樹。
斐白露彎腰拾起地上的槐葉,臉上是陳西看不懂的神色。
“大師,是不是這槐樹有問題?其實幾年前就有人要求物業(yè)把這棵樹砍了,覺得槐樹的槐字有木有鬼,陰氣重,容易招惹不干凈的東西,而且樹干上的空洞是孤魂野鬼的居所,多次要求砍樹。不過物業(yè)沒同意,說這棵樹有百年的樹齡,是鎮(zhèn)宅的樹,不是鬼樹……”陳西有些緊張,“大師,這樹……”
斐白露隨手把槐葉塞進口袋,“物業(yè)是對的。”
陳西聞心中頓時大定,他朝槐樹拜了拜。
物業(yè)說槐樹鎮(zhèn)宅,大師說物業(yè)是對的,那么槐樹就不是鬼樹,希望它不要介意自己剛才說的話。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正午陽光太猛烈的緣故,陳西再看槐樹,總覺得它的葉子看起來有些蔫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