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
大雪紛飛。
月紅從那片胡楊林中走了出來,悄悄的、小心翼翼的潛行至東城墻外十余丈距離。
城墻上燈火通明,隱約可見來回巡邏的士兵。
她仔細的觀察了片刻,找到了巡邏士兵的間隙,身形一展,在風雪中向城墻根處竄了過去。
借著著一沖之力,她的腳尖在城墻上一點,身子陡然飛了起來。
飛至城墻半高處,她的雙手往城墻一抓,整個人如一只壁虎一般貼在了城墻上。
她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著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腳步聲漸漸遠去。
她再一飛……
身如柳絮一般落在了永安城的城墻之上!
這恰好在一處箭樓的旁邊。
她正要向城內飛去,卻忽然有腳步聲傳來。
她連忙縮了回去,嬌小的身子就藏在了箭樓與墻垛夾角之間。
較為隱秘,因為城墻掛著的燈籠的光線照不到她藏身之處。
腳步聲不大,仔細辨別可知來的只有三人。
月紅沒有去想將這三人殺死。
她必須進入城內,不能驚動任何人。
一個極低的聲音忽的傳來:
“頭兒,不是小的心里不滿,以前吧,大家都是大旗門的人
“大旗門在北漠道七十二分舵,咱們永安分舵雖說窮了一些,但這些年弟兄們的日子也還能過得下去
“不像那幽州分舵
“聽說幽州分舵給大旗門賺了不少銀子,卻一家伙被全滅了
“現在七十二分舵的弟兄都歸入了太平教,憑啥咱們永安分舵的弟兄要來城墻上巡邏,其余分舵的弟兄卻編入了太平軍?”
“人家太平軍在校場營地里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在這墻頭喝西北風……”
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
“陳三,你小子閉嘴!”
腳步聲停了下來,就停在距離月紅丈許距離。
那沉悶聲又響起:
“巡邏的不僅僅是咱們永安分舵的弟兄,還有這河西州其余六個分舵的弟兄
“教主不是說過了么?”
“要有大局觀!”
“守城也好,巡邏也好,成為太平軍騎兵也好,都是太平教的弟兄,都是為太平教的興旺繁榮做事,只是各自的職責不一樣罷了!”
“你別看編入太平軍的弟兄們這時候舒服,也別看他們的待遇比咱們高……”
“陳三啊,老子告訴你,這里發生的事,整個北漠道估計都知道了
“朝廷會視而不見?”
“北漠道道臺的烏紗帽不想要了?”
“他們肯定會派兵前來……太平軍就必須出門迎戰
“到那時候,他們拼的可是命!”
“無論怎樣也沒有在這城墻上巡邏來的安全
那叫陳三的士兵一聽,縮了縮脖子,“這么說來,咱們這還是個好差事?”
“至少不算太差,走吧,去前面那處瞭望塔,告訴山雞他們可得打起精神來
陳三一愣:“這么大的雪,難道還會有官兵前來?”
腳步聲又起,“可不是么!”
“駱副教主親自發的話!”
聲音漸遠。
“說是狗皇帝的兵,已經到了清水鎮
“……這么快就來了?”
“是啊,接下來恐怕會有一場惡戰
“頭兒,聽說駱副教主的身份很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人家是駱國公府的嫡長孫!”
月紅一驚,聽到了風雪中隱隱傳來的最后幾句話:
“……咱少幫主敢起事,那么多的銀子你以為從哪里來的?”
“駱副教主不僅僅是提供了大量的銀子,他還弄來了不少武器盔甲!”
“另外……他還很會打仗,不然上一次府兵怎會潰敗得如此之快?”
“將這偏遠的永安城作為咱們太平軍的第一個城池,聽說也是駱副教主的主意……”
月紅并不知道什么駱副教主。
她驚詫于駱國公府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