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聽到她這話,朝她看了過來:“你這是在抱怨朕?”
師折月搖頭:“當然不是,我原本就在鄉野長大,學的自然也就是鄉野里的本事。”
“我是真的是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一技之長,我的這一技之才雖然偏門了些,但是好用啊。”
“我出門都不用帶銀錢,沒銀子花的時候,只需往街邊一坐,掛個算命的牌匾,就能賺到養活自己的銀子。”
昭明帝氣笑了:“你堂堂一國公主,當街擺攤給人算命,成何體統?”
師折月一本正經地道:“我憑本事賺銀子,這有什么問題?哪里丟人了?”
昭明帝:“……”
師折月又接著道:“我自小在道觀長大,我不學這個,我學哪個?”
“再說了,就算這個會丟皇族的臉面,我也丟不了太長時間。”
“我頂破天活到十八歲,到如今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一年的時間,頂多也就丟皇族一年的臉。”
昭明帝原本到嘴邊罵她的話,到此時卻是一句話都罵不出來了。
她學習道術,是因為當年他把她送進的道觀。
她如今只有一年的壽命,倒也不用對她太過苛刻。
他的面色緩了些許:“你是皇兄唯一的血脈,絕不會出現沒銀子花要到街邊擺攤的那一步。”
師折月笑了笑道:“這事已經發生過了,我們道觀一直都很窮,我經常跟我的幾位師父上街擺攤。”
“不過皇叔不用緊張,當時沒有人知道我是公主,且我這副樣子,也不會有人把我和公主這樣的身份聯系在一起。”
昭明帝:“……”
她此時雖然站在那里,卻抖著一條腿,那模樣,和街邊的二流子沒有本質的差別。
偏她還生著病,面色蒼白,這副模樣看著慵懶隨性。
昭明帝一時間倒有些拿她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不管是后妃、皇子、公主,還是朝臣,在他的面前都會十分注重儀容。
可是她現在這副樣子,卻和他之前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微微皺著眉頭道:“朕之前每年都會派人往道觀里送銀錢和各種物品,你沒有收到嗎?”
師折月回答:“這些都收到了,不過銀錢都被大師父拿去給祖師爺塑金身去了。”
“那些物品有些太過華貴,我在道觀里用不太合適,于是全被大師父賣了,也拿去給祖師爺塑金身了。”
昭明帝黑著臉道:“你大師父簡直是膽大包天?”
師折月非常贊同地道:“我也覺得他膽大包天,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他真的是太不要臉了,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還說什么只有這樣,才能破我天煞孤星的命格。”
“最可氣的是,他原本說我只能活到八歲,是祖師爺保佑,我才能活到十八。”
“他沒事就帶著我云游天下,事實我擺攤賺錢,真是夠了!”
“皇叔,你趕緊把他抓起來治他的罪!”
昭明帝聽到她這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光深了些。
他問道:“你大師父現在在哪里?”
師折月回答:“不知道,他整天瞎跑,誰知道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