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冥默默在心頭,補上最后一句話。
當初,母妃剛?cè)ナ乐畷r,他以為父皇如同他一般的傷心、絕望,可后來,在得知母妃乃是遭他人毒手而亡時,他才真正的看明白,最在乎母妃死去之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
他的父皇,可以為了所謂的江山穩(wěn)固,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他卻做不到,他終其一生,都要讓那些劊子手,血債血償。
而在過往十幾年的歲月中,他不知是該說帝王無情,還是該說,他的父皇成功做到了大義。
但若說,這十幾年的歲月中,他對自己的父皇沒有絲毫的怨恨,那是根本不可能……
蕭沫歆沒有錯過,他面上的細微變化。
清楚,他心底深處那根緊繃的弦,被無意間撥動。
伸手,緊緊握住他的指尖。
指尖處傳來的溫熱觸感,奇跡般,撫平他心底浮動的傷痛。
“本王沒事!”尉遲冥斂去無意間流露出的情緒,沖著她,輕輕扯了下嘴角。
蕭沫歆抿了下唇,道:“以后,你的生命中有我,有我們的孩子,所以,若是日后,你心里有什么話,有什么傷,可以不用壓制,我和孩子會靜靜聆聽你的心聲,也會陪著你一起傷心、難過、開心……”
“本王知道!”尉遲冥反手,將她纖細白皙的手掌,嚴嚴實實的包裹在掌心。
蕭沫歆依舊直愣愣,盯著他的側(cè)臉,總覺得,他的心情仍舊不是很好。
“本王臉上有路?”尉遲冥目不斜視道。
蕭沫歆囧,泱泱然收回落與他臉龐上的目光,向著前方望去。
一刻鐘后……
尉遲冥與蕭沫歆行入大殿,意外的發(fā)現(xiàn)尉遲寒與蕭迪也在,同時還有早已被封為太子多年的尉遲御。
“太子!”蕭沫歆撫身,行禮。
“今日乃是家宴,三弟妹不必多禮!”尉遲御抬手示意。
“謝太子!”蕭沫歆起身,默默退至一側(cè)。
尉遲冥上前一步,若有似無將她擋在身后:“大皇兄今日,怎有時間來參加家宴?”
“昨日公務(wù)在身,未來得及參加你們的大婚,今日自然要來給你們道一聲恭喜!”尉遲御過于穩(wěn)重的面容,使人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動。
“既然如此,想必大皇兄的賀禮,也已經(jīng)備好了吧!”尉遲冥唇角微勾,想起什么般,順嘴補充道:“現(xiàn)金也收!”
尉遲御的神色,有一瞬間龜裂。
“賀禮,本太子待會命人直接送去三王府!”好一會,尉遲御才總算是找回自己的嗓音。
尉遲冥滿意點了點頭:“那本王在此,多謝大皇兄的恭賀!”
“三皇弟客氣了!”尉遲御扯了下唇角,顯然是低估了,他的臉皮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