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蟬原本是不打算去棉紡廠的,但一想到徐寒手上有石顏完整的“散文集”,心里頓時升起了一股必需去的想法。
她現在特別強烈地想知道,石顏之前到底寫了什么精彩的文字?
一定是不輸這次她看到的這篇吧?
光是這些文字,就讓她的心靈桎梏得到些許松動。
如果看到其它文字,她是不是能得到更大的感悟?也許,能讓她的心靈得到更大的慰藉?
石蟬打定主意,安排柴箏晚上看電視、做作業,并托付司琴,讓她時不時去看看柴箏,都安排妥了,這才忐忑不安、又心生向往地去往地址上寫的棉紡廠工人俱樂部。
石蟬離京已久,所幸去棉紡廠的路她還記得,騎自行車前往需要半個多小時。
夏天天暗得遲,石蟬騎到棉紡廠時,天邊還有些許晚霞。
問過廠里的工人,石蟬推著自行車來到俱樂部,就見俱樂部前,已經停放了數輛自行車,看上去前來參加石顏作品沙龍的讀者還不少呢!
石蟬不由緊張了起來。
好多年沒有和這么多人共處一個空間,她抿了抿唇,但想著要折采石顏這朵懸崖峭壁開出來的精神之花,哪有這么容易?
于是,石蟬強行鎮定之后,鎖好自行車往俱樂部唯一開著的小門走去。
石蟬進門后,她卻不知道,自己來俱樂部的這一幕,被正好來這里辦事的柳沉舟看在眼里。
柳沉舟身著黑色的筆挺襯衫,整個人的臉被埋在陰影之下,就象地獄里的惡魔。
“你找個人盯著,看她在里面做什么?有什么不對,該怎么處置你懂!”
柳沉舟扔下一句話給身邊的隨從,便匆匆往副廠長辦公室而去。
“撲通”一聲,棉紡廠副廠長一看到柳沉舟上門,二話不說,立馬就跪下了,嗑頭如搗蒜。
柳沉舟也沒有吃驚,更沒有叫停,只是點了支煙,悠然地抽了起來。
副廠長見狀,也不敢停止嗑頭。
不一會兒,血就從他額頭上流了下來,糊住了他的眼。
疼,非常疼,滿面鮮血,面目可怖。
可是他不敢停止嗑頭。
眼前這位,心狠手辣,他自己不要緊,他的女兒……
一想到這,副廠長甚至還加大了嗑頭的頻率,往死里整自己一般,將地板還嗑出了響聲:
“咚咚咚!”
這么慘的大男人,連柳沉舟的手下,眼里也露出一絲不忍。
但看到柳沉舟沉著的臉,他們趕緊收起那抹同情。
“哼,你是以死相逼是吧?把自己整得這么難看?”
柳沉舟的煙總算吸完了,他把煙頭瀟灑隨意地一彈,還紅著的煙頭,正好落在了副廠長的跟前。
副廠長一聽柳沉舟這么說,惶恐地道:
“柳老大,是我的錯,是我辦事不力,我女兒她,她才15歲!”
窗外的女人,聽到這句話,眼神一凝,不由地腳步虛浮,身子晃了兩晃,差點沒摔倒。
她只覺得胃部一陣惡心,差點沒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