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她,還是周聿白,他們都該去找一個溫暖而旺盛的人,而不是如他們一樣,像兩頭豎起尖刺的小獸,彼此依偎,互相傷害,卻又在陰暗潮濕的角落里互相取暖。
周聿白唇瓣緊抿,沒再做聲,只是將她抱的更緊。
他早就知道,她的心腸有多硬。
若她愿意重新來過,就不會那樣決絕的打掉孩子。
“睡吧,天快亮了。”周聿白輕聲開口,聲音苦澀。
佛說世間萬物、皆有因果,或許這一切,皆是他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沒人知道,當江瑟笑著安慰江父說,這些年她都仰仗他相護時,他是有多希望,世間能夠重新來過。
兜兜轉轉快十年。
或許如果能回到當初,他會放下所謂的驕傲、還有那可笑的自尊,他會陪在她身邊,陪她度過每一個春夏,守著她護著她。
而不必像如今,讓她所承受的大半痛苦,都來自于他。
*
江瑟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起身時,周聿白已經離開。
江瑟恍惚了一瞬,只覺得這些年仿若都是一場驚夢。
視線的余光落在床頭,那里有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江瑟將盒子打開,是一條銀白色的項鏈。
項鏈的吊墜是一顆彎成環狀的釘子,像一根刺,釘頭處鑲滿了細碎的鉆石,干凈而美好。
就像是她于他,宛若一根尖刺,牢牢的扎在了他心上,拔出即死。
永遠痛著,卻永遠也無法拔出。
江瑟輕輕拿起盒子下壓著的一張卡片,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我愛你。
江瑟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