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浴室里的水聲,沈嘉檸翻開合同后,視線落在便利貼上截然不同的兩種字體,不由得又陷入恍惚。
裴時瑾會替她標注這些,她是沒想到的。
可再想想,她好像也不該意外。
前世她到最后一無所有,所剩不過‘寧迦’名下所創建的公司,后來她失明也難再創作,便是裴時瑾一直替她打理。
她明明已經對一切失了興趣,也沒了活下去的欲望,偏偏他卻裝作不知,而是請了很多設計師,時常過來同她溝通,聽她的想法,讓她試著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根據心里所想去設計珠寶的樣式,再由他們改進。
而后等到珠寶成品設計出來,他又會請專人送至家里,她憑著觸感去感受和想象,時常會生出些欣喜。
那時候他們關系似乎緩和了一些,只是她仍舊恨他恨的厲害。
總覺得他把她弄成那副樣子,而后又來假惺惺的關心她,虛偽又惡心。
想起一開始時,她冷嘲熱諷將那些設計師趕走、想起她對他惡相向砸了不知道多少首飾、撕了多少稿子,沈嘉檸總有一股說不出的難受。
胡思亂想間,裴時瑾已經從浴室出來,身上披著自己那條hellokitty浴巾,沈嘉檸:“......”
看來有必要幫他準備一套睡衣了。
“我的hellokitty不干凈了。”沈嘉檸痛心疾首,忍不住開口。
裴時瑾:“......”
沈嘉檸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沒起來,板著小臉道:“人也看了,澡也洗了,裴先生沒什么事也可以走了。”
裴時瑾鳳眸幽深,眼尾微挑,走上前坐在她身側,忍不住將人撈進懷里,沉聲道:“不是想讓我給你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