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打算回房的沈墨城便也收回了腳步,轉過身,站在臺階上,看著顧相思風風火火的背影。
顧相思掃了圈四周,直奔亭子。
因為沈墨城離開,這會亭子四周的風擋已經被撤走,倒是方才圍爐煮茶的茶具還沒來得及收。
見顧相思過來,傭人便紛紛避讓開。
亭子里有幾張仿古樹墩做成的椅子,顧相思也沒坐,靠著一根朱漆紅木的柱子,點了支煙。
夜里的風雪帶著清透的涼意,從她的領子灌了進來,徹底和溫暖的房間隔絕成兩個世界。
沈墨城遠遠站在臺階上,視線始終落在顧相思身上,女人像是長了一身反骨,涂著嫣紅的指甲的手指中,夾了支女士香煙。
似乎是有什么煩心事,她始終冷著張臉,可淡白色的霧靄散開,一片朦朧的飄雪里,只讓人覺得性感而冷艷。
顧相思是真的很煩,活了這么多年,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最好的朋友會忽然要死掉。
她只覺得這世界真踏馬的操蛋!
宋家一行人還活的好好的,她的檸檸那么好,卻為什么要遭這種罪。
一支煙抽盡,顧相思忍不住又點了一支。
她知道,江澄明和她一樣的煩,若是能做些什么,或許他們都會好受一點。
可有時候,人最難過和痛苦的,便是在面對生死時的無力。
越無力,越痛苦。
就好像明知道眼前就是萬丈深淵,你卻無力將改變,甚至只能看著你所在意的人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