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沈嘉檸起身,小心的將他扶起更多,讓他可以轉過身,背對著自己。
不過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裴時瑾的額上便滲出了一層薄汗。
縱然他一聲未吭,沈嘉檸也看得出他的吃力。
她恍惚了一瞬,心如針扎一般的發疼,關心的話到嘴邊,卻是什么也說不出。
畢竟在真正的疼痛面前,所有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受的傷是真真切切的,忍的疼也是實實在在的,除了緩慢的修養治療,幾句蒼白的語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沈嘉檸沒做聲,也沒等裴時瑾開口,便主動替他解開了上衣的扣子,而后緩慢的替他將上衣褪掉。
裴時瑾的視線始終落在她臉上,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因為動作又輕又仔細,沈嘉檸離他很近,近到能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挺翹的鼻子,和粉嫩的唇瓣。
大抵是他的視線太過灼熱,沈嘉檸下意識抬眸看去。
四目相對,兩人間的距離不過兩寸。
裴時瑾這次看的更清晰了,能看到眼下淡淡的青灰,能看到她眼底猩紅的血絲。
沈嘉檸一時沒反應過來,同他對視了幾秒,愣愣的忘記避開。
片刻后,她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垂下眸子直起身,輕聲道:“看什么?”
裴時瑾沉聲道:“看不夠而已,總怕有一天再也不能肆無忌憚的看你。”
他的話,讓沈嘉檸一陣心酸。
他怕她又何嘗不怕?
前世那么多年,她卻從未好好看過他的模樣,這輩子縱然已經努力珍惜,可偏偏時間又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