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瑾擰了下眉心,沉聲道:“他同你說什么?”
沈嘉檸輕聲道:“也沒聊什么,只是說了說他為什么恨你,又提起了項陽。”
裴時瑾眸色暗了幾分,對于裴項翡會主動提起這些,倒是有些詫異。
沈嘉檸抬眸看向他,輕聲道:“你為什么會想把項陽留在他身邊?”
裴時瑾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因為生在裴家那樣的環境,我永遠也無法做到向項陽那樣對他毫無保留,亦做不到把他置于自己之前。”
裴家大體上看起來是和睦的,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何況是裴家這樣的世家大族,人口眾多。
生活在那樣的環境里,他永遠也做不到毫無保留的信任旁人。
或許是因為所受的教育,或者是因為過往的經歷,亦或者骨子里生性多疑,總而之,他給不了裴項翡那些。
而裴項翡同樣,他比他遠遠更不相信人性。
他希望他一切順遂,也愿意庇佑他一輩子平安,可他無法做到對他毫無保留,更做不到把自己的后背交給他。
于他是如此,于裴項翡更是如此。
可項陽不一樣,他第一次見項陽,是在一個街頭的巷子里,那個本就一身落魄的少年人,卻有著一雙朝陽一樣的眼睛。
明明是被人騙光了錢財,卻也只是沉默數秒,并未因此而憤怒失望,反倒是再看到一個推不動車的老人后,仍舊愿意放下手里冷掉的包子,上前去幫忙的一個少年。
項陽身上有著他和裴項翡最缺少的東西,那種蓬勃向上的力量和少年熱血般的赤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