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你怎么能這么自私?你就忍心看著你哥打一輩子光棍?”
浴室里,沈遇正在洗漱。
門外是二嬸陳曼不厭其煩地勸嫁聲。
“聽二嬸的勸,乖乖跟震東把證領(lǐng)了,他們家答應(yīng)給你五十萬彩禮,有了這五十萬,你哥就可以把孟茹娶回來了?!?
“震東家你也知道,拆遷戶,有錢,想嫁給他的人多了去了,他愿意娶你,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叫“震東”的男人,是陳曼的遠(yuǎn)房侄子。
四十多歲,因持刀傷人,被判了十年,最近才放出來。
沈遇沒見過真人,只是偶然聽陳曼提起過,是個感情史很豐富的男人。
頭婚妻子受不了家暴,扔下還沒滿月的兒子逃跑了,二婚妻子,病死了,三婚妻子,在他入獄后,也扔下兒子跑了。
仔細(xì)算算,陳震東最大的兒子,現(xiàn)在也有二十一了,比她也就小四歲而已。
她的好二嬸,就給她找了這么戶人家,還口口聲聲罵她自私。
“沈遇!你別裝死!”陳曼在門外不悅地皺緊眉頭。
真是給臉不要臉,陳家這么好的條件,能看上她,是她的榮幸,她還挑三揀四的,咋的?難不成還想嫁給安城首富?
“咚咚咚!”
她又重重地拍打了幾下浴室門。
半催促半威脅道:“你別磨磨蹭蹭占著茅坑不拉屎,趕緊收拾收拾,十點震東來接你去領(lǐng)證,彩禮錢我已經(jīng)收了,嫁不嫁,由不得你!”
沈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打開水龍頭,彎腰捧了一把水,潑在自己臉上。
冰涼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心也跟著涼了起來。
擦干臉,沈遇打開門,直視陳曼的眼睛,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我二叔呢?他也同意我嫁?”
“我的意思就是你二叔的意思!”陳曼挑了挑眉毛,盛氣凌人地說道。
是啊!
這個家一向是陳曼做主,陳曼說東,二叔沈清水絕不敢往西。
沈遇心里殘存的唯一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她抿了抿唇,自嘲地笑笑。
“要我嫁可以!之前借給沈楠的五十萬,還有彩禮的五十萬,一并給我,否則免談!”
堂哥沈楠要結(jié)婚,女方要了一百萬彩禮。
她刷爆幾張信用卡,又從網(wǎng)上借了些網(wǎng)貸,再加上這些年自己的所有存款,總共湊了五十萬,都給了沈楠。
這些陳曼和沈清水都知道,結(jié)果非但沒有換來一句感謝,還被逼著嫁給一個有案底的老男人。
陳曼雙手環(huán)胸,罵道:“沈遇!你還有沒有心?我辛辛苦苦養(yǎng)了你十多年,你的彩禮錢不應(yīng)該給我嗎?你哥要結(jié)婚,做妹妹的給哥哥出彩禮錢,難道不是你分內(nèi)的事嗎?”
“早知道你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收留你!”
聞,沈遇被氣笑了。
十歲時,父母意外去世,幾個叔伯沒有人愿意撫養(yǎng)她。
她只能跟著舅舅去了外婆家,舅媽看她不順眼,成天找舅舅麻煩。
不忍心舅舅為難,她又跑回爺爺家。
最后爺爺做主,把父母在市里的房子,過戶給沈清水,沈清水夫妻才同意撫養(yǎng)她。
這些年,她一直記著二叔二嬸的恩情,無條件的對他們好,容忍他們的臭脾氣,給他們花錢。
結(jié)果換來一句“白眼狼”。
陳曼瞥了沈遇一眼,神情厭惡,“雖然你結(jié)婚了,但是該給家里交的錢,還得交。”
“你哥有房貸、車貸要還,小悅平時還要買個包,做個美容啥的,都得花錢,我和你二叔,只能指著你養(yǎng)老了。”
沈遇被這番話,徹底驚住了。
虧她一直把她們當(dāng)做家人。
直到現(xiàn)在,才幡然醒悟。
在這家人眼里,她就是個能賺錢給他們花的免費(fèi)保姆。
她是有多傻,這么多年才會心甘情愿,做這個保姆,還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