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圍院的廊房,就是狗場內部。
周圍一圈平房,中間是個小10畝的大院子。
一個鐵架子上,掛著一個血跡斑斑的麻袋,一個面相兇狠的壯漢,正對著麻袋拳打腳踢。
每一擊落在麻袋上,麻袋都會劇烈掙扎,并且從中傳出痛苦的哀嚎聲。
不遠處一張破舊的長沙發上,大馬金刀的坐著一個頭發蓬亂,胡子拉碴,戴著茶色墨鏡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上穿著一件發灰的白襯衫,兩個袖子挽到手肘,正拿著一條臟兮兮的毛巾,擦拭著手掌、拳頭上的血跡。
此人,正是號稱邊城戰神的——綿正鶴!
“住手!”普隊大吼一聲,身后兩名刑警立刻沖了過去。
綿正鶴擺了擺手,壯漢乖乖的后退幾步,沒再動手。
兩名刑警合力將麻袋取下,打開繩結,一個光著膀子,滿頭滿臉滿身是血的男人從麻袋中被放了出來。
孫平安在看到這個男人的臉后,瞳孔一縮,這人,就是他此行要抓的——秦守!
“綿正鶴……”普隊瞪著綿正鶴,剛開口,就被綿正鶴給打斷了。
“普隊,規矩我懂,甭管什么原因,打人是不對的,老樸,一會主動去市局投案自首,態度端正點,明白嗎?”
普隊:……同姓不同音啊!總感覺在叫自己似的。
“是,老板。”壯漢特聽話的應道。
普隊氣得說不出話來。
綿正鶴手上有血跡,臉上、身上都有濺到的血點。
可沒親眼看到他打人,他就有無數借口可以洗脫打人的犯罪事實。
更何況,整個大院里,幾十號人,都是綿正鶴的手下,他們怎么可能站出來指認自己的老大?
砸自己的飯碗嗎?
“普隊,好久不見,這次來我的狗場,有事兒?”綿正鶴微笑著問道。
孫平安抬手指著大院后門內停著的大漢馬道:“那輛車,我的,被你的人偷了。”
綿正鶴愣了一下,扭頭看向自己的手下。
“那輛車是誰撿到的?趕緊還給這位警官。”
綿正鶴看向孫平安,笑呵呵道:“不好意思,這位胖警官,我平時就教育他們,要路不拾遺,要拾金不昧。”
“其實就算你們不來找,我一會也準備讓人把這輛車送市局去的。”
綿正鶴不愧是老油條,簡單幾句話,就把責任推了個干凈。
當然,如果要追究偷車的話,他大可以扔出來一個小嘍啰頂罪,無傷筋骨,小事一樁。
“既然你這么配合,那就再配合一下,那個人,是我要抓的通緝犯,我要帶走。”
孫平安指著穿著個小褲衩,混身是血的秦守道。
這廝應該是被打懵了,呆坐在地上,雙目茫然無神,時不時往外吐口血,應該是被打出了內傷。
綿正鶴面色一變。
他為什么當著這么多小弟的面,往死里打秦守?
這是在執行家法呢!
這次南棒之行,若不是被秦守賣了,也不至于折損了一批好手。
這個反骨仔的腦袋里,可裝著不少綿正鶴的違法犯罪證據,要是落在警察手里,綿正鶴就死定了。
“呵!這位胖警官,我的人偷了你的車,是我們不對。”
“車子還你,順便……”
綿正鶴探手,從沙發后面抓住一個黑色的旅行包,用力扔到了孫平安腳前。
旅行包沒拉拉鏈,敞著口,這一摔,里面一疊疊百元鈔票撒了一地。
“這就當是對胖警官的賠償好了,怎么樣?這事兒,就算是結束了?”
孫平安不屑的一腳踢在旅行包上。
旅行包倒飛回去,包里的鈔票散出,如同下了一場鈔票雨一樣,把綿正鶴籠罩其中。
綿正鶴頓時明白了,今兒個他要是不能搞定這4個警察,他鐵定要進去。
只要把4個警察弄死,往粉碎機里一塞,毀滅證據,再往南棒一跑,誰都拿他沒辦法。
既然如此,那就……魚死網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