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俏,你、你說什么……”
沈南淮明顯被唐俏兒的話震愕住了,呆呆地看著她。
“當(dāng)時場面非常混亂,有歹徒朝我們突然襲擊,我當(dāng)時忙于保護(hù)柔姨,騰不出手來抵擋。那歹徒身手了得,我們的保鏢竟然都攔不住他……”
唐俏兒回想起沈驚覺擋在自己面前,用頭生生挨了一悶棍,頓時眼眶充血,胸腔窒悶得嗓音都變得沙啞,“千鈞一發(fā)之際,是沈總沖出來保護(hù)了我。如果不是他,在里面搶救的人就是我了。
爺爺……這件事都怪我,是我反應(yīng)慢了,您打我吧,罵我吧。這一次,是我欠沈總的。”
唐萬霆見女兒為了沈家小子這樣卑微,心疼得要了老命,“俏俏啊……”
“傻孩子,你怎么這么傻啊!”
沈南淮眼含熱淚,連忙將唐俏兒扶起來,“不管是你還是驚覺,你們誰受傷爺爺都會難受的啊。要是你躺在里面……爺爺只會哭得更傷心啊!”
“爺爺……”唐俏兒心中動容,喉嚨哽得幾乎發(fā)不出聲音。
“小小,驚覺為你擋這一劫,你萬萬不要覺得內(nèi)疚,自責(zé)。”
爺爺輕輕撫摸唐俏兒柔軟的發(fā)頂,蒼老的眉眼滿是對她的疼惜,“混小子當(dāng)初那樣對你,辜負(fù)了你整整三年,傷透了你的心。
他現(xiàn)在搞成這樣,是他罪有應(yīng)得,是他應(yīng)該贖的罪!你別心疼他,讓他吃一棒子,打得頭腦清醒些才好呢!”
唐俏兒知道爺爺不過是強顏歡笑罷了。
親孫子啊,也是從小帶大的,怎么能不心痛呢。
“沈先生!”
徐秘書匆匆走來,神情憂忡,“沈董和夫人來了。”
沈南淮聽,表情陰郁了幾分,“不是說先別通知他們嗎?”
“我確實按您的吩咐沒通知,但這么大的事,紙包不住火啊。”
徐秘書還沒說完,浩浩蕩蕩一群人就朝他們走過來。
“驚覺!驚覺呢?!”沈光景邊往這邊走邊大聲問。
他鮮少有這么擔(dān)心這二兒子的時候,這次聽聞他頭上挨了鐵棍,頭破血流生死未卜,他慌得六神無主,兩鬢的白頭發(fā)都要長出來了!
秦姝見沈光景對這個野種突然上心,恨得牙癢癢,卻也只能裝出擔(dān)心的樣子跟著嚷嚷:“驚覺!驚覺啊!”
連沈白露都看不下去了,跟在她后面做了個“yue”的表情。
“喊什么喊什么?!叫魂呢啊?!”
沈南淮在唐俏兒和徐秘書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站起來,看到他們夫妻倆就血壓高,沒好氣。
“爸!驚覺情況怎么樣了?!”沈光景心急如焚地問。
沈南淮:“還在搶救。現(xiàn)在你急也沒用,坐下等吧!”
“唐董!我聽說我兒子是因為保護(hù)你女兒才變成這樣的,這件事你該怎么給我個交代?!”
沈光景一個箭步懟到唐萬霆面前,要不是作為商界大佬還是個要體面的人,他早就揪唐萬霆衣領(lǐng)子了!
唐樾見狀,忙敏捷地閃身攔在父親面前,“沈董,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如果躺在里面的是他唐萬霆的兒子,他還能好好說嗎?!”沈光景這回是跟唐家徹底紅了眼!
自從他兒子和唐家這丫頭離婚后,他們家就接二連三地惹出是非麻煩,現(xiàn)在又因為這丫頭,他兒子眼看性命堪憂。
這口氣,這怒火,如何平得下去?!
秦姝暗自陰笑了一下,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她原本,只是想毀了楚柔而已。不成想這個野種竟然迫不及待跳出來擋槍。
他這么想死,那就成全他!
“沈董,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現(xiàn)在那孩子在里面躺著,你這樣大呼小喝,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事到如今,唐萬霆也只能這樣勸了,“我們唐氏的醫(yī)院自打和柳氏合作后,目前已經(jīng)是全國醫(yī)療技術(shù)第一的醫(yī)院。令郎在我們這兒會得到全國最好的治療,一定會度過危險期。”
沈南淮撇了撇嘴:啥叫全國第一?他們沈氏醫(yī)院也很強好不好!
這老小子,什么時候都不忘吹個nb!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
兩名全國最好腦外傷專家亟亟走出來,表情都不太好。
唐俏兒全身神經(jīng)為之一緊。
她很想第一時間沖上去,可千絲萬縷的情緒絆住了她的腳,讓她邁不出這一步。
“醫(yī)生!醫(yī)生!我孫子情況怎么樣?!”
沈光景攙扶著沈南淮第一時間沖上去,唐俏兒看著爺爺打顫的雙腿,心就像裂開一樣疼。
“沈總目前情況很不樂觀,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醫(yī)生面色尤為凝重。
轟隆一聲——
仿佛有一道驚雷劈在了沈家人的身上,沈南淮當(dāng)場就要站不住了!
沈光景臉色煞白,“怎么……怎么會這樣?!”
“沈總的頭部如果是第一次受到撞擊傷,那還相對容易應(yīng)對。但我們給沈總做了腦部ct,發(fā)現(xiàn)他腦部有陳年舊傷。
也就是他以前頭部就受到過撞擊,有血塊凝結(jié)在腦中,到現(xiàn)在都沒有完全清除!”
“舊、舊傷?!”
沈南淮難以置信,“我孫兒金尊玉貴地養(yǎng)著,怎么會有舊傷呢?誰敢碰我孫兒?!”
唐俏兒霎時心臟狂跳,醍醐灌頂!
她以前作為沈驚覺妻子的時候,一直在幫他針灸治療頭疾。但每次她想深問他病情,他卻都是很不耐煩,閉口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