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煥,打了慕雪柔?”
沈驚覺重復(fù)了這句話,白燼飛這會兒也忙擦干了淚,側(cè)耳傾聽。
“是?。“畹匾蝗?,我在監(jiān)控里看得真亮的,相當(dāng)兇猛?。 ?
韓羨一口濁氣從胸腔里喘了出來,“我還以為他們那一黨是銅墻鐵壁,關(guān)系有多好呢,結(jié)果也有起內(nèi)訌的時候!”
隨即,韓羨大膽假設(shè),“沈總,您說,黎煥會不會成為咱們的突破口?有沒有種可能,他已經(jīng)和慕雪柔不睦很久,在沈驚蟄手底下也干得夠夠的了,只差有人推他一把,讓他徹底反了?當(dāng)年舒小姐不也是痛恨謝晉寰的所作所為,才倒戈向咱們的不是嗎?”
沈驚覺不置可否,只沉聲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我們沒有把握。而且,人心隔肚皮,我們與黎煥接觸寥寥幾次,每次都是最危機的對峙。他究竟怎么想,我不知道?!?
韓羨“唉”了一聲,隨即憂忡地問:“沈總,后天就是記者發(fā)布會了,您有什么部署沒有?就這么眼睜睜看著沈驚蟄上去作妖嗎?
恕我直,光有王醫(yī)生的證詞可能不夠,因為血液報告是真實有效的,咱們還得想點兒別的辦法,力證您的清白!”
“阿羨,謝謝你?!?
沈驚覺突然對他道謝,搞得大小伙子怔忪住,不知道接什么了。
“這段日子,你忙前忙后,辛苦了。我現(xiàn)在已被革職,不再是沈氏總裁,你也可以輕松一下,神經(jīng)不用繃那么緊了?!鄙蝮@覺聲色溫和,不辨情緒。
“沈總,我不累!我不想休息!”韓羨心焦如焚,馬上拒絕。
其實,當(dāng)初在沈驚覺被革職時,他就下定了決心。哪怕以后一分錢工資都開不出來,他也要忠心耿耿地追隨沈總。
要知道,曾經(jīng)的韓羨是鉆在錢眼里的,不讓他賺錢,那比嘎了他的腰子還讓他痛苦。
如今,那些,他統(tǒng)統(tǒng)不要了,他只要沈總。
他甚至自己嚇唬自己,怕這次停工,是沈總開了他的高能預(yù)警,他不敢歇,更不想歇!
“放心,我不會不要你?!?
沈驚覺秒懂他可憐巴巴的心思,薄唇微抬,“只是我實在受不了,身邊有個人天天早晨腫著兩個猴屁股似的眼睛過來見我,還趁沒人躲在角落里偷偷掉眼淚。
知道的,是你想女朋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女朋友殺了。你回去,調(diào)整一下再回來?!?
“……”韓羨當(dāng)場石化,社死。
他想曉妍,相思成疾,以為自己哭得很小聲,沒想到還是被聽見了。
結(jié)束通話,白燼飛難掩激動,嗓音顫著:“阿桓跟慕雪柔反目,是不是證明他要覺醒?他在漸漸找回曾經(jīng)的自己?
阿桓他一定是空難后失憶了,又被沈驚蟄不知用什么手段控制了。但即便如此,一個善良的人的天性,又怎么可能被徹底改變?
沈驚蟄想把阿桓拉入黑暗,與他同流合污,他還企圖利用阿桓,利用我們的親人中傷我們,讓我們骨肉相殘!他太卑鄙,太歹毒了!”
沈驚覺目視前方,寂寥長夜,陷入沉思。
黎煥偏偏選擇,在舒顏出事那晚攔住慕雪柔的車,并動手打了她。
這個行為,實在耐人尋味。
“也許,五哥的良知,已經(jīng)被喚醒了。但是種種原因,他現(xiàn)在還沒辦法脫離沈驚蟄的掌控。”
沈驚覺沉默片刻,忽然眼底劃過一絲暗芒,“燼飛,我說的話,也許不好聽,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五哥只有繼續(xù)留在沈驚蟄身邊,咱們才有機會,救出舒顏?!?
白燼飛黑白分明的眼瞳猛地縮緊,心跳變得悶重。
他當(dāng)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進攻是一方面,還要有人跟他們里應(yīng)外合,才能十拿九穩(wěn)。更何況舒顏被囚禁,每天經(jīng)歷何種折磨尚未可知。若黎煥真的已經(jīng)開始對沈驚蟄和慕雪柔的所作所為不再認(rèn)同,他就有可能暗中幫襯舒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