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光四射的酒吧中喧囂沸騰,震耳欲聾的音樂及濃烈的煙草與酒精氣息麻痹著每個人的神經。
氣氛,糜亂,沉淪,又墮落。
“隨風在哪兒?”
唐樾攜一身凜涼推門步入酒吧的一剎,周圍所有“魑魅魍魎”的眼神就像被男人蠱惑住了一般,瞬也不瞬地盯在他身上。
“帥哥,一個人啊,即不即墨啊?”
一個妖嬈的男人貼上唐樾,手輕輕搭在他肩頭,還手賤地捏了捏,“無聊的話,我可以陪你喲~”
唐樾俊靨冷肅懾人,手背血管賁張盤錯,根根突兀。
溫也匆匆穿過人群,見高岸如神祗的唐樾被一群妖孽賤貨圍繞,仿佛周身纏著蛇和狐貍尾巴,他嚇得“嗷”地一聲:
“別碰他!”
下一秒,就聽見咚地一聲重響!
像顆炸彈在腳下炸開,所有人都驚叫著閃到邊兒上。
溫也定睛一看,只見佛爺如山岳般的身軀巋然不動,而那個妖孽賤貨已經橫在他腳下,痛得捂住屁股滿地打滾。
不禁松了口氣。
他家佛爺不需要講武德,講男德就好!
“隨風在哪兒?”唐樾長腿邁過男人,徑直走向溫也。
“在……吧臺那里,我跟您一起進去!”
“不用。”
唐樾嗓音如灼傷般嘶啞,視線掠過溫也,箭步如飛地沒入人群之中,魁拔的身姿卻依然奪目耀眼。
溫也思緒紛繁,幽幽嘆了口氣。
佛爺說的不錯,柳隨風的確和遲夜不一樣。
遲夜溫柔,安靜,甚至可以用賢惠來形容。除了工作需要他從不會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更不會跟不三不四的男人糾纏不清。
佛爺曾說,和遲夜在一起,他覺得簡單,安心。他一直以為佛爺喜歡的是那種賢妻良母,善解人意的解語花。
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柳隨風除了那張顛倒眾生的漂亮臉蛋像遲夜之外,完全就是野馬一匹,犟骨一身,與遲夜背道而馳,且處處都在挑釁佛爺的底線。
以前,他以為佛爺是因著這張臉,才對柳公子格外包容。
如今看來,并非如此。
佛爺愛慘了他,早已不僅是這副皮囊,他愛他及他所有的缺點,愛他張揚不羈的靈魂。
這份愛,甚至超越了他對遲夜的感情。
身穿淡紫色真絲襯衫的柳隨風醉眼迷離,衣領大敞,露出清冽的一字鎖骨和白皙漂亮的薄肌,正被一個男人灌酒。
男人眼睛都看直了,滿目垂涎,“我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你,我很喜歡你,你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
土掉渣的調情,卻引得柳隨風笑得樂不可支,他轉過臉,將臉頰的疤痕展示給男人,嗓音透著戲謔:
“現在呢?你還覺得我是你的理想型嗎?”
男人盯著那十字傷疤,愕住,隨即忍不住伸手去觸碰,“美……你簡直是我心中的維納斯。”
不成想,柳隨風卻沒給他機會,倏然起身,腳踩在凳子上,直接跳上高臺,和赤裸上身跳鋼管舞的猛男貼身熱舞。
迷幻光影下,柳隨風一身艷骨,不可方物,攫住了所有人饑渴的目光。
那個搭訕的男人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正要爬到臺上去,頓覺手腕吃痛,旋即嘎巴一聲脆響——
男人慘叫一聲,又整個人騰空而起,旋即重重摔在地上!
眾人驚愕!
一片泰山壓頂般的黑暗籠罩著男人慘白驚恐的臉,唐樾抬起長腿,一腳踩在他腹部,快要把他的隔夜飯踩出來:
“他是維納斯,那你猜我是誰?”
男人哆嗦不止。
“我是mors.”
唐樾凝視著瘋狂放縱的柳隨風,跨過去,一個箭步輕而易舉地邁上高臺。
在音樂與酒精的雙重刺激下,柳隨風精神極度亢奮,思緒漂浮,渾然不知眼前的男人,正用一雙摻著淚,混著血的眼眸,深切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