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禮優雅地端起酒杯,瑞鳳眸透著一絲慵懶:
“什么動靜,說來聽聽。”
“霍家老爺子年事已高,想退居二線,已經內定了霍如熙為自己的接班人,并任霍氏集團總裁,兼董事局副主。席。現在整個霍氏都傳開了,下周董事會開完,他就正式走馬上任了。”
“這事兒新鮮嗎?圈里誰不知道。”謝晉寰嗤之以鼻。
“這個節骨眼,霍氏內斗得厲害,霍家大少爺死后,霍鵬程作為霍老爺子唯一的兒子竟然沒有繼承大統,眼睜睜地看著小輩踩到他腦袋頂上興風作浪,估計他現在那一身戾氣比鬼都沖!”
“有什么用,還不是無能狂怒?那個霍鵬程要真有本事,早在霍如熙父親死的時候,他就該拿到繼承權了,豈會等到現在被晚輩后來居上?”
謝晉寰忽然眉目一凝,狐疑地瞅著譚秘書,“你應該不是為了過來跟我說這些廢話的吧?
還打聽到了什么?”
“我聽說,現在霍鵬程,和霍如熙的妹子霍昭昭走得很近。他們倆暗中已經達成同盟,想要聯手對付霍如熙。”
譚秘書一臉陰鷙,“您不妨在這個時候介入,幫他們一把,給霍如熙那小子點兒苦頭嘗嘗!
若成了,您也能出口惡氣。若不成有霍鵬程和霍昭昭叔侄倆背鍋,天大的火也燒不到您身上。”
謝晉寰何等聰明,自然知道他是這個意思。
其實,霍氏好與不好,跟他沒多大關系。
四大家族里,霍氏只排第四。他在盛京的競爭對手一直都是沈氏集團,霍氏排不上號。
但,他依然要出手,對付霍如熙,只因霍如熙是沈驚覺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只有痛擊霍如熙,沈驚覺才會真切地感到痛苦。
只有讓沈驚覺痛苦,他才能痛快!
“阿樂,你辦事,真是越來越合我心意了。”
謝晉寰輕扶了下金絲眼鏡,拿起手機,調出霍昭昭的電話號碼。
*
唐萬霆的情況日漸趨于穩定,但唐家的人還是放不下心,每天都輪流守在他身邊,照顧得無微不至,硬生生把這帥老頭子喂胖了十斤。
雖然日益發福,但唐萬霆卻可以毫不夸張地說——
這段日子,是自他的發妻去世后,近二十年來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他不是想讓孩子們天天圍在自己身邊盡孝道,他只是想常常能看到孩子們。
尤其是俏俏。
就像是為了彌補那缺失好幾年的父女情,老萬挺大歲數開始耍起了小性,每天都嚷著要見唐俏兒,難纏得很。
今晚唐俏兒和沈驚覺兩口子陪著老萬在臥室用餐,她夾起快排骨喂到他嘴邊:
“來,老萬,張嘴,啊~”
唐萬霆眉開眼笑,剛把嘴巴張開,唐俏兒又補了句,“快來試試驚覺的手藝。”
老萬頭立刻閉上了嘴,頓時食欲全無。
搞得沈驚覺一陣局促不安,薄唇緊抿。
小媳婦似的委屈在未來老丈人面前體現得淋漓盡致。
“哎呀您真是的!”
唐俏兒嬌嗔地蹙起秀眉,直接左手捏開老萬的嘴,像填鴨一樣把排骨塞了進去,“這是驚覺一片心意,做一個多小時呢,您不能不領情!”
“臭丫頭……就知道護著你男人!你要噎死我啊?”唐萬霆一臉郁悶地咀嚼著嘴里的肉。
別說,味兒不錯。臭小子手藝精進了不少。
對待他的女兒,沈驚覺從未有過一絲討好和敷衍,處處都透著樸實的真心誠意。
這時,敲門聲響起。
一雙出眾般配的身影走了進來,是唐樾和柳隨風。
“爸。”
“唐董,您今天覺得怎么樣?”柳隨風與心愛的男人并肩,溫聲詢問。
唐萬霆看了看兒子,又將和藹的目光落在柳隨風清秀干凈的臉龐上,打趣著問:
“突然這么客氣,怎么不叫爸了?”
唐俏兒和沈驚覺雙雙面露驚色!
柳隨風本就膚色白皙,這么一調侃臉紅到了脖子根,低垂長睫不知所措起來。
唐樾見他這羞臊的模樣,不禁心口一熱,直接將他緊張出汗的手牽過來,十指牢牢緊扣:
“爸,隨風臉皮薄,您別這么逗他了。”
唐俏兒美眸彎彎地一瞇,瞅著這對小情侶笑得合不攏嘴。
哎呀呀,這愛情滋潤著的人是不一樣了。
以前不食人間煙火的菠蘿頭,現在也會實力護妻了。
唐萬霆意味不明地看著他們,視線漸漸移到兩人緊握的手上,眉心驟然一蹙:
“阿樾,你這指甲蓋是怎么了?怎么黑乎乎的?”
唐樾微怔,低眉細看后滿目溫柔地笑道:“隨風喜歡吃干果,晚上我出去買了些炒栗子,一直剝給他吃來著。估計是剝栗子殼留下的。”
柳隨風心臟咚咚狂跳,臉紅得真是要命的可愛。
原本他心里萬分緊張,唐家大少爺何等的身份尊貴,他這雙手以前可是手握朱砂筆指點江山的,現在給他天天當鉗子使喚,誰家爹媽能樂意?
豈料,唐萬霆淡淡來句:“啊,那就好。我以為你得了灰指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