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樾瞳孔劇烈收縮,眼眶染上痛楚的殷紅。
原本他以為那些鉆心刺骨的回憶,已經(jīng)在他近乎自虐的克制和時間的推移下逐漸埋葬了。甚至在他與柳隨風(fēng)正式在一起后,他再也沒碰過他視如珍寶收藏起來的,關(guān)于那個人的遺物。
可,當(dāng)唐俏兒憤怒指責(zé)他,讓他將照片燒掉以表對愛人忠誠的剎那,他的心痛得如刀絞一般。
仿佛讓他燒的,不是照片,是他的肉身與靈魂。
唐俏兒憤懣地盯著大哥,此刻他哀傷痛苦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他舍不得。
他心里,還有舊愛。
哪怕那個人已死去多年,他在大哥心中依然舉足輕重。重到能讓泰然崩于前都不露聲色的男人苦不堪,心慌意亂。
“俏俏……這些東西,我和隨風(fēng)在一起后,再沒碰過。我已經(jīng)不再念著他了,我已經(jīng)放下了。”
唐樾眼眶通紅,幾乎是哀求,“別這樣,好嗎?他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
“可是你愛他。所謂救命恩人,只是你想將他放在心里,找的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唐俏兒不能接受地?fù)u頭,“如果,驚覺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長得像他的就愛。哪怕他后來真的愛上我,我也無法接受。
我可以接受他不愛時的冷漠絕情,可我接受不了我們相愛過程,從始至終都有別人的影子,那太不純粹了,那對作為替身的那個人而,太不公平了,像欺騙一樣的感情,我絕不能接受。
我只是讓你燒掉照片,你的心就痛得要命了。可是大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隨風(fēng)哥哥知道你為了舊愛心痛至此,他的心該有多疼?
他活生生地在你面前,可卻連一個死了那么多年的人都替代不了?!他那么驕傲一個人,怎么受得了這種打擊?!”
字字見血,似要擊碎唐樾搖搖欲墜的靈魂。
“好……我答應(yīng)你。”
唐樾痛定思痛地垂下眼瞼,最后深深看向照片中的男人,“我會燒掉它,再不會想著他。”
唐俏兒躁郁地嘆了口氣。
其實,病灶早一點發(fā)現(xiàn)倒是好事。
大哥收藏的關(guān)于那個人的東西肯定不止這一張照片,她能翻著,與大哥形影不離的隨風(fēng)哥哥也早晚會發(fā)現(xiàn)。
到時候,那就是暴雷了!
會引發(fā)怎樣的山呼海嘯,根本就不敢想!
“阿樾,你在書房里嗎?”
外面?zhèn)鱽砹S風(fēng)懶懶洋洋的聲音。
兄妹倆皆是一慌。
“快把東西收起來!”
唐俏兒沉聲催促,立刻跑到面前,深吸了口氣,率先開門。
“隨風(fēng)哥哥!”她甜甜地笑著,站在門框中央擋住了柳隨風(fēng)的視線。
“喔……俏俏,是你啊。”
與唐樾穿著情侶款的睡衣,揉著惺忪睡眼,敞開的衣領(lǐng)處露出一對漂亮的一字鎖骨,上面星星點點愛欲留下的痕跡太惹眼,“是你我就放心了。”
唐俏兒忙將視線從他脖頸處移開,臉頰都熱了,“咳咳……隨風(fēng)哥哥,大哥在里面呢,我冒昧過來,不知道你們沒起。大哥先起來了,就跟我聊聊天,說說話。”
柳隨風(fēng)嗤笑一聲,“你干嘛這么緊張啊,跟做了壞事似的。”
唐俏兒臉頰滾燙,心跳加速。
“隨風(fēng)。”
唐樾在這時走了出來,嗓音何其溫柔,俊靨卻泛著蒼白。
柳隨風(fēng)瞇起狹長的狐貍眸,迫不及待地上前雙臂摟著男人的腰,旁若無人的炙吻封住他微涼的唇。
他一直在m國生活,早已被國外奔放的風(fēng)土人氣同化,加上對唐樾又愛得入骨,每天早晨起來只要時間來得及,肯定要爭分奪秒地纏綿悱惻,恨不得融在對方身體里。
唐樾長睫細(xì)顫,回應(yīng)他的擁抱,他的吻。
唐俏兒不敢看他們,太黏糊了,比她和驚覺有過之無不及!
“怎么啦?”柳隨風(fēng)離開他的唇,喘息著問。
“嗯?”唐樾目光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