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有人在此地祭奠過這具尸體。
楚休蹲下身,揭開酒壺蓋子,酒壺中的酒水早已揮發,香灰也是很多年前留下的。
稍微計算一下時間。
楚休大概猜到是誰在此地祭奠了。
應該是柳紅衣,以及她身邊那位疑似來自天外天的神秘女子。
“紅衣不至于祭奠一個與我容貌相似的人
“那么就是那神秘女子的手筆了
“想必,她與此人相識
楚休摩挲下巴,覺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
站起身。
繞著尸體走了一圈。
楚休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這人或許還沒死。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搖搖頭,立刻否定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此地并沒有長生物質,沒人能活數百萬年而不死。"
楚休心念一動。
取出那幅從雪月清洞府中得到的畫。
他想要看看,來到此地,取出那幅畫,是否會發生奇妙變化。
正如他意料的一般。
剛一取出。
畫軸便脫手飛出,自動展開。
楚休眸光一凝,暗暗蓄勢,準備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驚變。
他盯著畫軸。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畫軸上盤膝坐在槐樹下的尸體,忽然動了起來。
他站起身,睜開眼簾。
眼眶空洞漆黑,沒有眼瞳。
但,他好似能看見畫卷外的世界。
黑洞洞的眼眶,先是看向楚休,停留了足足五個呼吸時間。
這才扭頭看向畫外的槐樹,以及槐樹下的尸體。
僵硬的臉頰,居然露出了一絲活人才有的神態。
楚休很清晰的讀懂了他的情緒。
死寂鋪滿鮮血的大地刮起了一陣哀傷的微風。
拂動楚休的長發,衣袍。
畫軸懸浮在他身邊,畫卷中的男子與他容貌極為相似。
畫卷外,槐樹下,還有一具與他相似的尸體。
此情此景,說不出的詭異。
忽的——
楚休瞳孔一縮。
只見畫中那男子再次動了起來。
他的身影在畫卷上逐漸放大,越來越大,最后甚至擋住了那株巨大槐樹。
他動作僵硬的抬起右腳。
然后,從畫中走了出來。
沒錯。
他直接從畫里面走了出來。
楚休心中警鈴大作,打算先下手為強。
不過見那人并未透露出敵意。
楚休暫時壓下了出手沖動,以不變應萬變。
畫中人來到現實。
身軀好似吹氣球一般,快速由扁平變得立體,漸漸地與槐樹下那具尸體變得一模一樣。
“離譜,又抽象,特別是這張臉,真的很違和
楚休眼皮抽動,實在沒壓抑住吐槽之魂。
畫中人就好似沒聽到他的話一般,站在尸體前,仰著頭,黑洞洞的眼眶,怔怔望著槐樹。
起風了——
畫中人滿頭濃密發絲輕揚,衣袂飄飄。
沉默了良久。
他側過頭,黑洞洞的眼眶對準楚休,干裂的嘴唇蠕動,傳出不符合他容貌的蒼老聲音,“你一定對我很好奇,想聽聽我的故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