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房間內,謝侯夫人帶了位老嬤嬤進來。
進屋后,她便將一眾丫鬟婆子屏退了出去。
三少奶奶躺在靠椅上,手里揣了個湯婆子,神態中略顯疲憊。
在靈堂跪了一上午,雖有軟墊墊著,腰腿還是隱隱發酸。
“母親,你來了”
說罷,她便打算坐起身來。
謝侯夫人擺手,示意她繼續躺著,“慧兒,感覺怎么樣?”
“不礙事,有點疲累罷了”
“還是讓曾嬤嬤給你把把脈”
三少奶奶了解娘家的這位老嬤嬤,她是有點經驗和醫術在身上的,尤其是號脈看男女這一塊,準的很。
先前懷孕日子淺,謝侯夫人也曾請她來過一回的。
那時候曾嬤嬤說時日尚早,還瞧不出什么,如今她孕象己顯,謝侯夫人又將她帶來了。
雖然知道母親的意思,三少奶奶還是伸出白嫩纖細的手腕來,搭在脈枕上。
曾嬤嬤上前屏氣凝神,開始號脈。
過了一會兒,她面上略略有些尬色,收攏了脈枕。
“小姐無恙,只是有些疲乏罷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謝侯夫人聽罷,松了一口氣,這個節骨眼上,女兒肚子里這個孩子,可是非常重要的。
接著,她便當著自家女兒的面,毫不避諱的問道,“怎么樣?是男是女?”
曾嬤嬤頓了頓才開口,“不好說,脈象畢竟只是經驗之談,不可全然斷定的”
聽到嬤嬤這樣說,三少奶奶心中便大概明白了,她這一胎多半是女孩。
雖然她酸辣都能吃,但胎夢夢到的是一樹梨花,夢到花多半是女孩。
剛才曾嬤嬤又那樣說,那就是佐證了她肚子里懷著的是個女兒。
謝侯夫人聽罷,面色一沉,不耐煩的朝嬤嬤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我跟慧兒還有事要說”
曾嬤嬤得了指令后,便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默默地退了出去。
號脈出來是個女孩,這也不是她的錯,主子那般難看的臉色,她也挺為難。
待嬤嬤退出去之后,謝侯夫人拉過三少奶奶的手寬慰道,“不打緊的,往后機會還多的是”
雖是這樣安慰著,她自己心底卻挺泄氣的,自己得了三個女兒才生下一個男孩。
期間遭受婆母的白眼和旁人的奚落,這些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本以為女兒運氣不會像她那么差,在這個節骨眼上懷孕,若懷個男孩,那三少爺承襲爵位的事也是可以想一想的。
三少奶奶得知是個女孩,臉上卻是淡淡的,她們沒有那么在乎男女,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她都喜歡。
見自家女兒云淡風輕的,謝侯夫人便點了點,“慧兒,雖說是個女孩,這種關鍵時候,你可不能犯糊涂,該爭的還是要爭一把”
三少奶奶只是淡淡的答,“娘,女兒心里有數”
“那三少爺怎么說?他自己有想法嗎?再過些時日,爵位的承襲人可就要定下來了”
若自家女婿是個有能力的,她倒是不會眼巴巴的盯著個爵位。
但三少爺為人,全靠祖宗蔭庇,無一點功名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