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大大的浴桶里,裝滿了棕黑色的液體,一股熟悉的湯藥味首往鼻子里灌。
清婉這一個月都在喝補藥中度過,對這種味道己經厭倦了。
她掩面而立,十分抗拒。
小月在一旁解釋道,“姨娘,大夫說了,這湯藥浴排濕排寒,對身體好著呢”
清婉無奈,只小聲道,“那等會泡完了,再打點清水來沖一沖”
小月又往浴桶里加了一味藥草,“劉大夫說了,泡過湯藥浴之后,不可用水清洗”
她頓了頓,又開口道,“對了,大夫還吩咐了,您這段時間不要碰生水吹冷風,這月子最好是做足西十二天”
清婉聽得還要再在屋子里悶十二天,更是無奈。
誰讓自己生孩子時虛耗了呢,姨娘又是個愛啰嗦的,總說月子若做不好,可能會落下一輩子的病根。
老一輩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她只能乖乖聽大夫的。
清婉褪去衣物后,捏著鼻子將自己泡進熱乎乎的湯藥里。
除了鼻子,整個人都舒服極了!
雖說顏色是棕黑色的,但泡起來,跟泡熱水澡也差不多。
小月自是拿著搓澡的帕子,在旁伺候清婉。
待從浴房出來,清婉整個人都暖和和的,神清氣爽。
她本是打算泡完澡就抱孩子到院子里走走的,剛好今日天氣也好。
既然大夫說了多養幾日對身體好,清婉還是依著大夫的吩咐,沒有出屋子。
只抱著小承澤開心的逗弄了一會。
清婉按照月子里的規矩,在屋里又歇了西日,時間來到二月二十那一天。
這一天是林冷殤回京城的日子,定安院雖沒有喜慶的布置,但豐盛的晚宴還是要備上一桌。
下人們早早就起來了,最忙碌的是廚房,殺雞宰魚,各色美食,開始備起來。
項甲早就得了消息,說是主子爺上午就會抵京,進宮面圣后,午間自是在留在宮里用慶功宴了。
所以大家預計著,平日里林冷殤當值回來的那個點,就是他今日回院子里的時候。
清婉巴巴的期盼了一日,好不容易熬到了那個時間點。
她簡單收拾一番后,說什么也要去院門口迎接主子爺。
薛姨母拗不過她,想著反正也出了月子,今日又晴朗無風的,裹厚實一點出去,應該沒什么大礙。
她去柜子里尋了件厚實的斗篷披風來,將清婉全身裹嚴實了,才點頭同意。
小月怕清婉冷,又特意備了個小暖手爐。
清婉覺得身上熱乎,根本用不著手爐,但為了不再聽姨母嘮叨,她還是將暖手爐收了。
一切收拾妥當后,清婉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待小月扶著她出屋子后,清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屋子外的空氣,都新鮮些。
短暫停頓深呼吸后,她加快了腳步,往院門口去。
薛姨母跟在清婉身后,手里抱著小承澤,也一道往院門口去。
定安院的石拱門門口,項甲和徐韻早在這里候著了。
清婉走上前去,朝徐韻微微施禮,“給少奶奶請安”
徐韻輕輕扶了她一把,“妹妹今日的氣色,看起來真好”
“多虧了少奶奶送來的補品”
清婉被扶起身后,就退到了一旁。
雖說她盼君心切,按規矩還是得站在徐韻后頭的。
徐韻又回頭逗弄了一下小承澤,這時,院子外傳來了腳步聲。
雖隔得遠,還是能依稀聽到,眾人便都噤了聲,露出期盼的神色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清婉的心也跟著快速跳起來。
近了,更近了,她終于要見到心心念念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