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搖了搖頭,哽咽道:“我要媽媽。”
陸竟池垂眸,沉默良久。
江瀾抓住他的衣角,輕輕地晃了晃,“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家嘛?”
陸竟池俯身湊近她,兩人近在咫尺,中間卻好似擱著看不見的天塹,他望不穿江瀾澄明的眸子,而江瀾也看不透他那雙漆黑的眼睛。
“我不是說了,等你病好,就帶你回去?!?
江瀾呆呆的盯著他,“我要怎么樣才算好了呀?”
陸竟池道:“這得醫生說了算。”
“可是,醫生都不在這里。”
“明天讓醫生來,聽他怎么說,好嗎?”
江瀾點點頭,心里期盼著醫生告訴自己病好了。
陸竟池拉過她的手,繼續替她清洗顏料。
江瀾逐漸安靜下來,可臉上的憂傷卻揮之不去。
她太想家了。
她從來都沒有獨自在外面這么久。
擦干凈之后,陸竟池又幫她換了衣服,吃過飯,她又開始昏昏欲睡。
一碗中藥下去,她瞌睡又醒了。
每次喝藥都是一種折磨,喝一半,吐一半。
吐完之后,她奄奄一息的趴在陸竟池懷里,哭著說下次再也不要喝了。
陸竟池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她。
在很久以前,她受了委屈也像這樣,趴在他懷里,抱著他不肯撒手。
可那時候她不會說話,也不會像這樣撒嬌,更不會和他耍性子。
她依賴他,看似親近,但兩人之間始終是不平等的,她對他,始終是帶著小心翼翼。
她永遠都在看他的臉色,識趣的、在僅有的范圍內,和他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