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母親始終脫不掉這外室的艷俗氣,裴淸憐也懶得再說話,靜靜喝起茶來。
沒多久,就有下人走進來,先是朝裴家母女福了一禮,隨后轉(zhuǎn)身打起了簾子,將墨老夫人迎了進來。
見墨老夫人進門,裴淸憐立即放下了茶杯,朝墨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禮。
裴夫人也忙不迭站了起來,笑著問候道:“老夫人福安!好久沒見您了,您身子可好?”
墨老夫人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還算硬朗,叫你費心了,快坐吧!”
裴淸憐并沒有著急坐下,而是輕移蓮步,走過來扶著墨老夫人先坐在了主位上,這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到了一旁的梨花木椅上。
這一番動作,看得黃嬤嬤不由感嘆,怪不得都說裴姑娘是京城第一美人,每個動作都透著雅氣,的確賞心悅目。
只不過美是美得很,她總覺著缺了點溫度,尤其裴姑娘看人的時候,是一種俯視的姿態(tài),就像……像仙子在睥睨為瑣事奔波的凡人,帶著一點憐憫和嘲弄。
黃嬤嬤活了六十來歲,見得東西實在太多了,看到這位裴姑娘后就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扶著老夫人坐下后,她就趕緊收回了目光,沒有讓人瞧出她的心思。
幾人并沒有多熟悉,老夫人也沒急著開口,十分自然地端起了茶杯,輕輕啜了口茶。
裴淸憐沒有讓裴夫人說話,先一步道:
“突然造訪,請老夫人勿怪,今日主要是想來看望您,離家許久,其實一直掛記著家中親友長輩,瞧您身子康健,小女便放心了!”
裴淸憐話說得老練漂亮,姿態(tài)完全不像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看上去比她的母親還要得體一些。
墨老夫人放下茶杯,慈和地道:
“裴姑娘有心了,那這次回京就多留些日子,有空多來我這里坐坐!”
“老夫人像從前一樣喚我清憐就好,我一直把您當(dāng)作自己的祖母,一定會經(jīng)常來瞧您!”
說著,裴淸憐竟又站起了身,朝墨老夫人行了一禮,臉上帶著幾分赧然地道;
“其實……今日清憐和母親來國公府,還有另外一件事,我聽聞我哥哥與知許哥鬧了誤會,我知道兩人都是倔脾氣,自我離京后,兩人就沒有再說過話,可他們曾經(jīng)是過命的兄弟,墨祖母,清憐實在不忍他們因為一點小事斷了多年的感情,這才想著過來將這誤會解開!”
聽了這話,墨老夫人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
孫兒的事情,她并不怎么過問,知許從前似乎與裴家小子的關(guān)系的確不錯,可她相信孫兒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不可能無端與誰斷了往來。
而且,這姑娘的話說得也有些奇怪,就好像因她不在,知許才與裴家公子鬧僵一般。
知許就要與云書成親了,老夫人可不想孫兒突然冒出一個“紅粉知己”,沉吟了片刻,她道:
“裴公子已經(jīng)成家,知許也馬上要成婚了,他們不是小孩子,定能分得清哪個更重要,若真是誤會,就交給他們自己解決吧,也許打上幾架,兩人又會好得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