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不容分說地做了決定,像是害怕沐云書會拒絕一樣,急忙轉移了話題。
“我已經收到消息,過不了多久鶴筠就會回來了,母親就不打擾你梳洗打扮了,你放心,這兩年你在婁府沒功勞也有苦勞,鶴筠回來,母親會在他面前好好夸贊你的!”
說著話,許氏眼里有不屑一閃而過,在她心里,只要搬出兒子來,不管她提什么要求,沐云書最終都會妥協。
可能是懶得再哄沐云書了,話音一落,她就起身出了門去。
門被隨意關上,寶珠咬著唇,一臉氣悶地對沐云書道:“夫人這是什么話!好像您除了賢惠就一無是處了!您明明很優秀,配二爺綽綽有余!婁家真是忘了當年求娶您時低三下四的樣子了!”
沐云書淡笑,婁家人一直是這樣的,反復在她面前提起她商賈的身份,讓她覺得婁家娶她是施恩,花著她的錢還要讓她感恩戴德。
她家是隴西富商,做藥材起家,門第與早已落魄的婁家相比,并不差什么,可商女這身份被婆家反復提及后,她也自覺矮了婆家一截,只能用盡辦法對她們好,來彌補這個差距。
她用嫁妝和賺來的銀子撐起婁府,最后卻換得個兔死狗烹的結局,真是可笑。
想起許氏管夫人要鋪子的事,寶珠心中焦急:
“夫人怎能如此過分!那首飾鋪子可是您嫁妝里最賺錢的一間了!不說鋪子,里面那些首飾得值多少錢?您撐著婁府一百多口人的開銷,幾個姑奶奶的嫁妝要您操心,三爺四爺交朋會友也都記在您的賬上,夫人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把鋪子送出去了,她有沒有算過那是多少銀子啊!”
沐云書看著寶珠那精巧的瓜子臉,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這丫頭原來這么可愛的,她都快忘了她年少時的樣子了,前世她幫她撐著婁府,一生沒有嫁人生子,這一世,她不會再讓她吃前世的苦了。
寶珠看著夫人對自己笑,心里毛毛的,“奶奶,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笑得出來啊!您真的要將那鋪子送出去,幫大爺打點?”
“送,怎么不送,若不送母親一日都不會讓咱們消停!”
聽沐云書說得如此云淡風輕,寶珠臉都扭了起來,“送了這一間,就會有下一間,您的嫁妝遲早被掏空的!”
沐云書現在才發現寶珠其實挺清醒的,前世,若她不那么愚善,能聽進去勸告就好了。
怪她把這樣一群豺狼虎豹當成了家人!
她安撫地拍了拍寶珠的手,“放心吧,將欲取之,必固與之,我愿意送,他們也得有胃口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