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力氣踢重,但就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很煩,像夏日里趁你睡覺時鉆進蚊帳里的蚊子,又似抓不到的蒼蠅。
約莫持續了一分鐘,姜予安終于忍不住,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我不是和你說了別煩我嗎?水就在......”
話音在看到傅聿城傷口時戛然而止。
她還從來沒有直面過這樣的傷口,血肉模糊,一片猙獰,在昏黃的柴火下顯得有些可怖。
大抵是因為一天沒有處理,那道傷口附近已經有些發炎化膿,周圍的一些皮肉已經生了顏色,但在這樣的光線下看得并不真切。
姜予安在國外受傷時,她只知道自己傷得很重,但并沒有直面過傷口的。
在醫院,被紗布包扎得很好,醫院的護士給她換藥的時候她都是閉上眼睛的。
再后來,便只剩下如枯萎的花一般的傷疤。
但是那傷口鮮艷之時,如今才正式看到一道。
沒有時間給她緩沖,姜予安很快就鎮定下來,嚴肅下嗓音:“要怎么做?”
傅聿城撐著手往上坐了坐,另一只手忽然拋出一枚匕首。
匕首在石頭上磕出輕響,隨后是傅聿城無比虛弱的聲音。
他閉著眼,“手如果不抖的話,幫我把周圍的腐肉剔除,再用水清洗一下。如果方便的話,麻煩你將我襯衫拿去洗一下,我一會兒簡單包扎一下。”
姜予安抿唇,垂眸看著腳邊的小刀,沉默地撿起。
匕首從刀鞘中拔出,在火光下泛著一絲寒光。
姜予安捏著沒動,抬眸涼涼看向傅聿城。
“你說這把刀往你傷口上再捅一下,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