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有忘記,美食大賽那天,時老爺子和自己小師弟是怎么斗嘴的。
似敵似友。
是站在金字塔頂峰的對手。
也是惺惺相惜的友人。
她以為,他們這樣的即便能被世俗分出來一個勝負,但骨子里也絕對不會認為自己不如對方。
倒是不想,時閻豐卻說出這樣的話。
“小南閣名聲比思味居要大,這么多年了,開一家店也同樣讓味道傳播四海,口碑好名氣大。”
時閻豐端坐在餐桌主位上,語氣平淡地分析,往仔細地聽還能感受到他話中幾分感慨和羨煞的意味。
這是不帶任何私人恩怨,單單理性的判斷。
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家業,提及起來時,難掩落寞。
“再反觀看看我們思味居,因為店鋪開得太多,各家店鋪貶褒不一,有的客人寧愿繞遠路到另一家分店去吃,也不愿意在近處,雖然掙的錢可能比人家小南閣多一些,可時家百年的招牌,卻一年不如一年。倘若能把思味居的招牌換成小南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還怕宴家那老東西不同意呢。”
話到最后,還染上幾分自嘲的笑意。
可這聲笑意落下,卻是綿長無盡的落寞和沉寂。
餐桌上一時沒人發。
時家人是因為心虛。
小南閣是怎么起家的,他們心里都清楚明白。
他們招的廚子又都是一些沒人要的孩子,思味居相反,精挑細選的學徒,最關鍵的廚藝還是掌握在自家人手上,這樣卻比不過對方,多多少少有點戳人心窩子了。
姜予安沉默是在想事情。
說實話,她還是不太想接手思味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