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發起戰斗,這對于襄河縱隊來說,無疑是增加了很大的難度。此時敵人的戰機雖然盡數投身到了開封的戰場之上,但是從武**信陽過來的時候,便是不在上蔡的上空停留投彈,也給那些作戰的解放軍的戰士們來到了很大的壓力,聽到飛機的呼嘯而至,不得不分出心來對付。而此時上蔡城的國軍炮火也盡數配制到了城北,對著城北和西北方向的解放軍陣地發出猛轟,盡管華峰旅長親自來到前敵指揮作戰,但是依然不能很快地突破國軍的陣地,打了半天,部隊也只奪戰了上蔡外圍的幾個據點,沒有對敵人行成更大的威懾。
而梁三旅卻是出奇得順利,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便已然占領了上蔡東面與北面的洪河之橋,扼住了洪口的渡口。
劉興華顯得有些急迫,終于與兩方面的友軍聯絡上了,西面來的華野縱隊已然開到了西平附近,估計在夜里可以穿過平漢鐵路,明日一早就可以抵達這邊的戰場;而東面過來的正是中原野戰軍的主力第一縱隊,這個縱隊的司令員王勇也是他早就熟識的。
在**成立中原軍區之后,下轄有七個軍分區,而晉冀魯豫野戰軍也被改編為中原野戰軍,此時王勇的第一縱隊轄下有第一、第二和二十旅這三個旅,而原來的第十九旅已經調到了皖西軍區歸入了地方。第一縱隊經過在淮河之北的休整,已然逐漸恢復了生氣,兵員也得到了一定的補充,雖然還沒有達到當初挺進大別山前的水平,但是戰斗能力已經與剛剛走出大別山時相比,有了非常大的提高。
只是,王勇的第一縱隊離得也并不近,估計趕到上蔡戰場的時候,也要到第二天的早上了。
“呵呵,這們的援軍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呀!”當得知自己的兩個友軍還遠離戰場的時候,熊卓然經不住一聲輕嘆,顯然為這場戰斗的結果感到擔憂。
劉興華何嘗不是如他一般地擔憂,華峰旅長與方達旅長的報告都不令他樂觀,雖然此時上蔡城的周圍炮火連天,喊殺之聲不絕于耳,但是沒有想到這個新組建的國軍四十九旅也如此得難纏,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強將手下無弱兵,這個胡從俊果然是國軍中的一個佼佼者,和別得國民黨將領相比,顯得又是如此得另類。
“把攻擊南門和西面的兵力撤回來,全部投入到上蔡的西北和北面的戰場上來!”劉興華當即作出了決定,此時自己分兵佯攻沒有什么威力,自然也就沒有效果,還不如集中力量,從一點突破,只要是奪取了上蔡的北面和西北的外圍陣地,那么就可以是兵臨城下,不容胡從俊再有半點得僥幸。
作戰參謀領命而去,熊卓然看著自己的老搭擋,很是理解此時他心頭的焦急。如果胡從俊不命令其主力部隊回援,那么這場攻打上蔡的戰斗就會變得毫無意義,這也就無法完成軍區交給的任務。
“老劉,我們這么打是不是有些孤注一擲了,萬一敵人和上一次在春水鎮那樣,給我們來一個迂回包抄,偷襲我們的后面就不好了!”他提醒著劉興華。的確,在上一次與整編十一師的對決中,襄河縱隊就已經吃了這么一個明顯得虧。
劉興華卻肯定地搖了搖頭,道:“老熊,你放心,胡從俊不是張賢,張賢敢那么作,胡從俊絕對不敢這么做。他這個人的性格雖然狡猾,卻遠沒有張賢那么敢于冒險!”
熊卓然有些半信半疑,自己與劉興華比起來,的確與胡從俊打交道的時間不長,遠不如劉興華對敵人的了解。
仿佛是看出了熊卓然還有些不放心,劉興華又解勸地道:“老熊,你也不用擔心,就算是胡從俊有這個膽量,我們也不用害怕,我們手里還有一個預備團可以用上去!”
熊卓然想了一下,覺得劉興華說得的確不錯。
胡從俊果然沒有張賢的那份膽量,他根本不愿意行險,這就是他的性格。
徐海波明顯得感覺到了北面與西北方向來的壓力,而城南與城西的敵人悉數退去,他很快就已經看出來,敵人是將這兩面的兵力集中到了北面和西北面。
他來到了整編十一師的指揮部里,向胡從俊報告著城外的戰況,這個戰斗從中午時分打響,此時已經到了下午的四點鐘了,已經過去了五個多小時,西北與北面的壓力的確過大,必須想辦法加以解決,否則敵人根本可以肅清外圍的陣地,兵臨上蔡城下。
“軍長,可以肯定敵人已經把所有的兵力集中到了西北和北面,他們如今實施的是重點攻擊!”徐海波在向胡從俊詳細說明了四十九旅的戰況后,這樣地說著,同時道:“如今我們在北面的幾處陣地壓力很大,圈劉村已經被敵占領,敵人的前鋒不顧一切地穿插到了尚村與五里堡之后,看來是想一舉攻破我們外圍最后的兩處陣地!”
胡從俊一邊聽著徐海波的報告,一邊仔細地研究著地圖,頭也沒有抬地道:“徐旅長,如今這個樣子,你覺得應該怎么來打呢?”
徐海波怔了一下,馬上明白這是胡從俊在考驗自己,當下朗聲道:“軍長,我想這個時候既然敵人放棄對我們的西、南兩面攻擊,那么我們四十九旅在那個兩個方向上就可以抽出最少一個團來,然后用這個團作為機動部隊,從西門繞到敵人的背后,兩面夾擊,令其無暇自顧,這個時候城里的兩個團再出城合擊,可以一舉將敵擊退!”
胡從俊這才抬起頭看了徐海波一眼,笑了一下,道:“徐旅長呀,你的這個戰術與當初張賢在春水鎮打劉興華偷襲的辦法一樣呀!”
徐海波不由得臉一紅,有些尷尬,卻又辯解地道:“是一樣,只是他那次是在晚上,我們這一次是在白天。其實我們整編十一師的迂回側擊的戰術又不是張賢第一次用了,呵呵,當年打鬼子的時候,我們不是就經常這么用嗎?”
胡從俊卻指著他擺了擺手:“徐旅長呀,你以為劉興華是鬼子嗎?他可比鬼子聰明多了,張賢已經對他用過的戰術,你再對來用,我只怕到頭來吃虧的是你呀!”
徐海波皺起了眉頭,肯定地道:“城西和城南的確是沒有了敵人的攻擊部隊,我的確可以抽出一個團來的呀!”
胡從俊看了他一眼,卻提醒著他:“如果敵人這是在聲東擊西,你覺得會有什么后果呢?”
徐海波怔了怔,有些不相信地道:“不會吧!”
胡從俊卻意味深長地道:“跟共軍、跟劉興華作戰,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們的行軍十分迅速,昨天還在一百多里之外的山區,今天就跑到了上蔡城你的眼前,你說還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也許在你從西面、南面抽出一個團后,他們就很可能馬上出現在我們兵力最薄弱的地方,到時你還有什么辦法補救嗎?”
徐海波愣了一下,想了想,于是又道他:“軍座,那么就只好這樣了,我從那兩個方向上各抽調回兩個連,以加強我們北面與西北的兵力。如果敵人真得是聲東擊西的話,我們也可以即時調整過來,再把調出來的兵力回防!你看如何呢?”
胡從俊這才點了點頭,徐海波的這個方案才是最穩妥的,當然也是最為保守的。
張賢知道此時的上蔡城打得正是熱鬧,十一旅與一一八旅遵從胡從俊的命令沒有再向北突進,而是派出兵力占領了穎河的渡口,并讓工兵部隊大張旗鼓地在河上搭建浮橋,給人一種準備不顧后面上蔡城的戰斗,整編十一師主力繼續向北挺進的印象。
其實,這一切都是胡從俊所布置的!
一一八旅的旅長王元靈帶著副旅長龍天涯來到了張賢的整編十一旅的旅部,他也接到了與張賢一樣的任務,對于胡從俊的軍令很是不解,所以特地過來與張賢商議的。
“軍座的這道命令實在是令人費解呀!”一見到張賢,王元靈便忍不住地叫了出來,他皺著眉頭,臉上的那道疤成了蜈蚣狀,很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