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奎安所說的迷魂香,在大家聽來,原本以為他這是隨口說說,誰也不會相信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外面又是如此得空曠,就算是燒出來的煙能夠熏到大雄寶殿里,也不可能會迷魂。但是,這種煙當真得就由破爛的窗欞中鉆了進來。
“迷魂香?”熊三娃不由得一聲冷笑,看著由窗口飄飄而入的濃煙,這煙里還帶著一股檀香的香味,他并不當真,反而取笑著道:“呵呵,這個呂奎安平時殺人太多,這個時候想起拜佛來了!”
望著從上而下漸漸沉降下來的煙霧,張賢心里卻是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卻并不是因為被堵在了這個大雄寶殿里,而是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種地方遇到呂奎安,他會與這些為害鄉(xiāng)民的土匪們?yōu)槲?,會與這些打家劫舍的家伙們在一起。
“不好!”老山羊聞了聞這種濃煙的味道,馬上皺著眉頭驚叫了起來:“他們燒的真得是迷魂香!”
“真有迷魂香呀?”陳大興也怔了怔。
老山羊點了點頭,面色卻是十分得凝重:“這里有一種蒿草,曬干后晚上點一小點就可以用來熏蚊子、熏蒼蠅,但是如果點得多了,都可以把牛熏倒,更別說是人了。這里的土匪也經(jīng)常用這種草,再加上些鴉片和別的東西,燒出來就是這種味道,聞的人會在不知不覺之中陶醉下來,進入一個幻覺,就象是被迷了魂了一樣,睡死過去!”
“大家快把鼻子捂起來!”陳大興連忙命令著。
這個時候?qū)嶋H上已經(jīng)不用他來作命令了,誰也不想迷迷糊糊地成為土匪的俘虜,早就用毛巾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不行呀!”肖劍捂著鼻子走了過來,向著陳大興道:“這里面的煙越來越濃了,這樣下去,就算這些煙不是迷魂香,我們大家也會被煙熏死!”
“是呀!”老山羊也道:“還是要沖出去,在這里面只能是等死!”
陳大興卻是猶豫著,他也非常明白,這個時候都可以聽到外面有人用扇子往這邊搧煙的聲音,那煙火定然是堆在了窗口之下的某處。只是怎么沖出去呢?便是沖出去,外面那么多的土匪,還是一樣沒有生機。
這個時候,卻聽到墻邊上賀強在喊著:“三娃哥!三娃哥!”
大家透過彌漫著的煙霧順聲望去,只見剛才還嘲笑著呂奎安的熊三娃,在這個時候已然昏昏欲睡起來,雖然他的口鼻也捂著毛巾,還是因為剛才流血的緣故,頭腦卻要比別人渾沌了,第一個被熏倒是也自然成了他。
“三娃,你不能睡!”張賢也急急地來到了熊三娃的身邊,叫著。
“不行,我去把那堆火撲滅!”陳大興馬上來了主意,不由分說,端起了沖鋒槍,命令著老山羊放下門栓,準備著沖將出去。肖劍也端起了槍來,想要跟在陳大興的身后。
哪知道,當大殿的門吱地一聲剛剛打開,便“噠噠”地打過來了一梭子子彈,這些土匪就在正對著殿門口處設(shè)了個機槍陣地,架著一梃輕機槍。
老山羊手疾,又趕忙“呯”地一聲關(guān)上了大門,那此子彈盡數(shù)打在這厚厚的殿門之上,有的地方竟然打出了小洞來。
“不行呀!”老山羊喘著粗氣,陳大興與肖劍也喘著粗氣,若不是他們反應(yīng)還算迅速,只怕身上已然中了子彈。
“不行!不行!我也要昏了!”賀強扶著墻站起來,搖搖欲墜著,嘴里還在念著。
“你還死不了!”武小陽卻是沒有好氣地罵了他一聲,他就是見不慣這個投誠兵如此怕死的樣子。
被武小陽這么一罵,賀強也覺得很沒有面子,卻是裝出一陣猛咳,反而埋怨著:“這都是誰,剛才往哪里跑不好,非要往這里面跑!這回好了,真得被這些土匪煮王八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了好不好?”武小陽再一次罵著他:“就是不往這里跑,能往哪里去?跑到別的地方,難道就會好嗎?”